传递信息,指挥协调,上下串联。
黄朝宣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他不好受,胡从仪和张先壁同样如此。
忙到亥时末(晚上11点),天罗地网布置完成,各组的负责人布防到位。
人声一静,他倦意渐浓,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都没怎么睡过一个囫囵吞觉。
临时营地中央,有一座巨大的茅草棚,四周,共有50余座稍小一点的草棚。
营中有旗台,辕门,有点行军打仗的模样。
草棚空荡荡的,兵去棚空。
40名警卫住在大草棚左右两侧。
20名警卫轮流巡逻,20警卫轮流站岗,
寅时末(5点),黎明即将到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了,人在此时睡得最熟,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黄朝宣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军人在战场上的警惕性是最高的。
棚内伸手不见五指,他突然张目站起,还没来得及动手,胸口已被硬物抵住。
“你是?”
“武卒百户关平。
黄大人,恕卑职无礼,您和您的手下已经阵亡了。”
这种事情在山区各个大营同时发生着。
寅时中,陈远宏出现在寺东的红墙下,他已经失去人的形态了。
只露出双目的花面头套,紧身薄绸连体衣裤,和那天又有所不同。
其实是同一件衣服,只是分正反两面而已。
这一面从头到脚加绘了五彩斑纹,没有五官,没有一定的线条。
整个人像花纹怪异的物体,真要细看,有点像变色龙。
夜枭声响起,信号传来,证明周围已经被包围了。
他沿着墙蜿蜒而上,速度极快,像一条无骨的蜈蚣。
寺内外警卫森严,有许多明暗哨,他不得不小心。
身份地位高的人,通常不会住在外围。
他像一头灵猫,三窜两闪便靠近一处大一些的禅房,贴在外廊的窗下,凝神倾听里面的声息。
没有任何声息,只有风铃偶尔被风吹动的清鸣。
一直没发现警卫,这些警卫躲得实在太隐密了。
撬开一扇大屏窗,直入核心,里面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索着探道,凭感觉逐步深入。
不久,感觉中,他知道已经进入空间骤然增大的地方。
左手所触及的墙壁,不再是木板墙,而是厚实的大青砖,显然已深入内部了。
突然他触及了某种物体,锐敏的感觉,传递的信息是发生意外了。
那种心生警兆的悸动感十分强烈,像浪潮般撼动他的全身。
他不假思索地贴墙根伏倒,成了一条柔弱无骨的蜈蚣,向下一缩,立即游走。
蠕动的身躯似乎缩小了一倍,贴壁根向后滑退,像一条倒退的蜈蚣。
无数弩箭从左右射来,笼罩了三丈宽的空间。
最高上抵承尘,下贴地面一尺高下,锐器破风的厉啸,令人闻之寒毛倒竖。
他已向后滑行出四丈外,弩箭失去目标,假使他仍向前滑行,就进入弩箭的覆盖范围了。
猛然升起向前一窜,超越弩箭封锁覆盖的地段。
“有警卫在暗中发射弩箭,厉害。”他悚然自语:“设好圈套等我钻,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