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已经凉了,姜宝青这些日子做了些婴儿的斗篷跟衣裳,不愿太麻烦宫计的人,便出门去了车马行使了银子托了人给芃芃送了过去。
姜宝青顺道又拐去看了看耿子江,耿子江这会儿那五十大板所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生龙活虎的给病人看着病,姜宝青坐在后头,偶尔的时候,也指点一下耿子江的医术。耿子江简直要把姜宝青当活菩萨供起来了。
从耿子江那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变,豆大的雨滴落就落,姜宝青打着伞匆匆往院子赶。
结果却远远见着有人撑着伞站在门口,看那身形,应是宫计。
难不成是出来接她的?
也真是的,腿还没好利索呢,也不怕受了寒。
姜宝青心里嘀咕了一声,虽觉得有些甜滋滋的,却也心疼宫计,便往那边跑过去,不慎踩到了一个泥坑,还溅湿了大半衣裳。
姜宝青也顾不得了,还是匆匆往院门口跑着。
结果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差点将姜宝青剐倒,还溅了姜宝青一身水。
这下全乎了,浑身都湿透了。
姜宝青心里只念叨了一句莫不是赶着去投胎,就见着那辆马车停在了她前头十几米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院门口。
姜宝青微微愣了愣。
那辆赶着去投胎似的马车竟然是客人?
只是,下一刻,姜宝青却倏地睁大了眼睛。
——那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冒雨从马车上跳了下力。姜宝青甚至都能听到那少女身后的丫鬟惊慌失措的喊声:“姐,您打个伞啊……”
少女像只花蝴蝶一样投入了宫计的怀里。
姜宝青手里撑着的伞,一下子掉到霖上。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姜宝青几乎是瞬间便被雨水淋得湿透。
已是深秋,雨水自然也是冰凉冰凉的。
然而姜宝青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任由冰凉的雨水将她浑身都浇了个透。
半刻后,姜宝青这才回过神,自嘲的笑了笑,俯身捡起被雨水冲出一段距离的油纸伞。
她在想什么呢?
这段时间的美梦,也应该醒了吧?
姜宝青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那鹅黄『色』的少女这会儿正巧笑嫣然的站在宫计跟前,不知道在着什么。
宫计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不耐烦,却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伞往那鹅黄少女头上倾斜。
少女像是嗔了声什么,又将伞柄往宫计头顶推了推。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姜宝青自认也算得上冷静自持,但见着宫计这样,她心中还是像被人拿刀子剐了一下,生疼生疼。
姜宝青闭了闭眼,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进了嘴里,有点苦。
再睁开眼时,已经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不话的时候嘴角也带着一分盈盈笑意,自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