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院子里的树木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阳光,显得有些阴沉。
当然,哪怕这样,也比逼仄昏暗的小屋子要亮堂了许多许多,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姜宝青也注意到了卞思妤跟茅子珩在后面的互动,她看了一眼郑南,郑南朝她略一点头,意思是会密切注意。
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个人间凶器级别的……姜宝青放下心来。
谁也别想跑,让她们插翅难飞!
谢氏看着地上死狗似的樊婆,还是有些不忍去看,她挪开眼,看向姜宝青,苦笑道:“我已经彻底乱了。姜夫人一次讲清楚吧。”
“好,那我就速战速决,”姜宝青指了指地上的樊婆,“先直接告诉你结论,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月月会变成这样,都拜她所赐。”
姜宝青平静的一句话犹如掀起了千层浪,谢氏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还是茅子珌扶住了她,神色也是极为震惊:“姜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姜宝青今天已经听腻了这句“这话什么意思”。
她也没介意,点了点头:“我从头开始说,里面有些是我推断的,可能细节上会有所出入。几年前,樊婆身中蛊毒,无药可救,只能用另外一种蛊毒,以毒攻毒,才勉强有一线生机。但另外那种蛊毒,培养起来却分外不宜,需要合适的容器。”
姜宝青顿了顿,道,“……总之,樊婆在你们郡王府中,发现了容器。”
“这个容器,就是月月。”
“我记得谢大奶奶说过,月月是突然发热起来,然后变成这样的。如果没猜错,那时候樊婆把真正的樊婆给暗害了,然后易容成了樊婆的模样,给月月种了蛊虫。因为眼下基本上没什么大夫认识蛊毒了,所以月月的症状一直被当成中了邪,或者生了怪病。”姜宝青看着谢氏突然颤抖起来的身子,惨白如纸的脸色,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道,“……月月如今那模样,便是蛊虫在心脏内游走造成的。樊婆之所以一直守着月月,是因为这蛊虫需要熬得五年才大成,能让樊婆不仅去了蛊毒,还能脱胎换骨。在哪里都比不过在郡王府这老宅安全……这次她听说了我们要结束月月的性命,这才豁出去决定把月月带走。”
谢氏已经快站不稳了,茅子珌也是浑身气得发抖,却还扶着谢氏免得她摔倒。
谢氏眼里露出疯狂的神色,冲向樊婆:“你个毒妇!……我要杀了你!”
茅子珌生怕谢氏再发生什么意外,紧紧抱住谢氏:“雯儿!你冷静一点!我来!我去把她千刀万剐给月月报仇!”
樊婆趴在地上被银针封了穴脉,一动不能动,她自知今儿是翻车了,还不如由着性子畅快些。她怪异的笑了一声:“杀了我有什么用?杀了我你们女儿就能回来了吗?这几年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痛苦哀嚎,我可真是高兴啊。她越痛苦,说明我的蛊长得越好……”
茅子珌终于忍不住,他上前狠狠的踹了一脚樊婆,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毒妇!”
姜宝青见樊婆这也算是认了罪,点了点头,见樊婆还想再说什么恶毒的话来刺激谢氏,为着谢氏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上前拿银针又封了樊婆的几个穴位,这下樊婆不仅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氏浑身抖得直哭:“月月,我的月月……”
茅子珌顾不上别的,转身抱住了谢氏,谢氏大哭起来。
茅子珌低声安慰着谢氏:“……我一定会把樊婆千刀万剐,你放心……你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谢氏抖着身子哭了半天,这才稳定了些情绪。
茅子珩听了也十分气愤。
月月患病前可爱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小女孩就被眼前这个毒妇害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真是太歹毒了!”茅子珩想不出骂人的话来,只能这么骂了一句。
他骂完之后,突然发现他身边的卞思妤一直抖得厉害,神色也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