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蒙蒙亮,明教众人便已候在光明顶上。
在场浩浩荡荡黑压压一片,都是经历这场生死大劫之后幸存下来的精英骨干。
斯时,杨逍登上高台,光明顶四周的火盆都烧起熊熊大火,将光明顶上照的通明。巨木旗主闻苍松带着弟子连夜伐木,已在寂没之塔中垒砌出六层积木。
这是明教极为重要的仪式,也象征着浴火重生。
火把由五行旗旗主传递,又到五散人手中,随后传至韦一笑、殷天正。
殷天正接过火把,站正了身子,对着台下大声说道:
“天鹰教众人听好:本教和明教同气连枝,本是一脉。二十余年前,本人和明教的伙伴们不和,这才远赴东南,自立门户。眼下明教经此大劫、浴火重生,人人当捐弃旧怨,群策群力。‘天鹰教’这个名字,打从今日起,世上再也没有了!大伙儿都是明教的教众,谁若是不服,现在就站出来!”
合并宣言发表完毕,殷天正还没忘了放狠话。他一双老而弥坚的鹰目四顾,无人胆敢站出来唱反调。
即便是多有不服的儿子殷野王,昨夜也被他教训得不轻。
“好极!”
殷天正又郑重地将火把交予了杨逍,眼中尽是信服之色。
杨逍不再推辞,果断接过火把,擎于手中,俯视下方,朗声道:
“天鹰教和明教分而复合,乃是天大喜事。自此后,明教下也该多一堂口了。”
他看向殷天正,笑道:“我杨逍门下尚有天地风雷四门,鹰王不若就将天鹰教改为天鹰门,既还属明教,又不至于打散原本的规制。”
殷天正颇感震动,他欲意解散天鹰教并入明教当中,自然是出于大局考虑。可其中工作之繁杂,非数日所能完成。毕竟其中牵扯到众人的归属、待遇等等。
杨逍这主意倒是极好,殷天正颇感满意,笑着拱手道:“杨左使高见,便依此而为!”
天鹰教众人见他略微对杨逍躬身,俱是心中一震:看来教主是真不打算和杨逍争这明教教主之位了!
果真,殷天正又道:“这明教教主之位空悬已久,所以才闹得四分五裂。经此一难,老夫倒是对杨左使彻底服了!这教主之位,就由杨左使暂摄吧!”
他一开口,韦一笑也笑道:“是啊,杨左使你就莫谦让了,咋们这么大一伙人,总得有个拿主意的。依老蝙蝠的意见,就属你最合适!”
“杨左使,大家个个都服了你。其他人要做这教主,我周癫是绝不会答应的!”
五散人、五行旗、两大护法,纷纷表示归心,顿时场上呼声阵阵,都要让杨逍坐上教主之位。
杨逍点点头,将手中火把抛入寂没之塔中,顿时,塔中火光冲天,众人一并叩谢明尊圣火佑护。
待到礼成,杨逍方才开口道:“承蒙各位垂爱,杨某也不再推辞,便暂摄教主重任。此处,也有三件事要说与各位听听。”
众人齐声道:“请教主示下。”
“本教被人污为邪魔外道,除去旁人无知外,我们也要躬身自省。本教教众数以万计,遍布天下。一人犯规,全教受累。这些年,我也听闻不少明教不法放纵之事。故自今日后,自本人以下,人人须得严守教规,遵奉‘三大令、五小令’,为善去恶、行侠仗义。本教兄弟之间,务须亲爱互助,有如手足,切戒自相争斗。”
杨逍向五散人之一的冷面先生冷谦看了一眼,“杨某就请冷先生担任我教刑堂执法,违背教规者,一律严惩。”
冷谦拱了拱手,肃然道:“奉令。”
底下一干人等也都纷纷应和。
“第二件事,明教和六大门派之间的宿怨,自今日起便不要再提!”
这话一出,底下众人四目相对,都沉默无声。
“我知道大家心头有怨气。但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我们都已知道,这一切俱是受奸人挑拨,乃是元廷针对我教的阴谋。又何苦继续下去?”
彭莹玉、说不得同时出声道:“我等深以为然,这元廷灭我教之心不死呐,各位兄弟!”
这二人常年行走中原,在幕后组织反元起义,对于江湖恩怨反而极少涉足。
“我可以保证,除非是他们先动手,我们绝对不会主动出击。”周癫带头道。
底下众人见老大们都这么说了,也只能跟着附和。
“这最后一条,乃依据阳前教主的遗命而来。”
杨逍一开口,包括殷野王、韦一笑等众人都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