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修醒了,但也刚醒没多久,他看着眼前太医令亲自把脉,姑娘丫鬟围了一屋子的景象有些懵。
怎么回事来着?
当此事,陆归堂进来了。
门口的几个丫鬟连忙行礼,这一礼问,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陆归堂咧嘴笑笑,算是同众人打了招呼,他走进,里头人便让出一条道儿来。
“听闻皇兄醒了,如何了?”
陆承修见是他来神色如旧,只淡淡一句:“尚好,承四弟关心。”
众人让了让,陆归堂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太医令把完脉,回话:
“回二位殿下,舒王殿下虽然转醒了,但伤口还未愈合,仍旧需要安心休养,微臣这就去开一副固本益气的方子,往后舒王殿下得多添一副药。还有,天气越来越凉了,屋里的碳火不要断,莫要让舒王殿下受了风寒。”
后头这两句是吩咐给何氏的,何氏一一应下。
陆归堂点头,心里很欢喜:那他还可以在顾府赖上几日。
姜柔疑见太医答完了话,便拿出绢帕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不算梨花带雨,却也我见犹怜:
“阿修表哥,你可吓死我了,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平白无故的遭人刺杀呢。”
陆承修不知从何说起,他自己也没理明白,但那夜窄巷之中的景象却还历历在目。
“不知……是些江湖杀手,身手颇好。”只这一句话,算是把自己遇刺的事儿给带了过去,唯独略过了那杀手手臂上的纹身一事。顿了顿,他又问:“这里是……顾府?”
他虽不大认识何氏,但还记得当天夜里自己翻下了顾府的墙头。
何氏听见这话,连忙挤开人群往前挪了挪:“回王爷,正是顾府。”
陆承修点点头,眸现万里孤松:“叨扰了。”
说罢这话,他想要起身,后肩却传来一阵疼痛,这一耽搁,就被陆归堂给按下了。
“皇兄这是做什么?”
不只陆归堂,众人都是吓了一跳。
陆承修却神色淡然,仿佛那身中数箭险些丧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回府。”回答的理所当然。
这话一出,众人的心头又是颤了颤,那几个太医最先沉不住气了,连忙跪地叩首:“哎呦舒王殿下,这可使不得啊舒王殿下!您如今的身子可不敢下床走动!”
圣上吩咐了,要是舒王的身子好不利索,那他们的脑袋也就别想要了。
太医说完,那姜柔疑也开始在后头抹眼泪,这次可以说的上是梨花带雨了。
卫毓川与姜柔疑互相看不对眼儿,见得陆承修能说能动她的那颗悬些的心安了安。姜柔疑还在边儿上哭,卫毓川却躬行一礼,退出了内室。
至始至终,卫毓川在这屋里都没什么存在感,她悉心照顾陆承修数日,这人醒来却几乎不认得她,老实说,她的心里有些憋屈。
好在这些日子和顾谨相处的熟络了,许多崭新的思想都被顾谨灌输到了自己的脑子里,眼下这样的情况用顾谨的思维来分析,那就是:左右姜柔疑不会在顾府小住,来日方长。
卫毓川出了内室,去寻顾老太太和顾谨。
少女虽温婉,去的却也决绝。
屋里并没几人察觉到了卫毓川的离去,反倒是姜柔疑得意的笑了笑,虽然笑了,可那帕子捂着嘴,众人也没看出来。
陆承修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一句“回府”会让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么严重的嘛?
陆归堂看出他神色间的不解,这才三言两语将他重伤昏迷之后的事情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