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二刻,顾疆元率军到了宫门口。
东门大开,文武两列,圣上坐于庙堂之上亲迎朔北兵将。
顾疆元率领麾下将领进东门,过长庭,行长街,入金殿,行披甲还朝之壮举!
金殿之上,圣上长笑一声:“爱卿率我朔北将士戍守北疆五年之久,终不负朕望,退圭氏,守北疆,力促我大贞盛景,功不可没啊!”
顾疆元率领身后将领屈膝而拜,牵动一身金甲交错声,齐呼万岁,声振寰宇。
圣上抬手,赦礼。
历朝历代武将上朝不可配兵刃,亦不可披重甲,今日顾疆元所率将领却只放了兵刃,而被特许未解铠甲,殊荣啊。
朝堂之上不是寒暄的地方,文武百官垂手而立两旁,面上表情精彩纷呈,却无一人将这表情显露出来。
圣上未言,只抬了抬手,内监捧着一叠明晃晃的圣旨出来宣读:
“大元帅顾疆元率军守北疆,期间力抵圭氏六部,夺缺月城池,退赫连王子,整治军队,振奋军心,特赐黄金千两,领朔北之防!”
“少将军顾好眠,砥砺自持,英勇奋战,上承天子之令,下承家族之风,勤勉不懈,年少功成,特封宁远将军,赐白银千两!”
“军师姜云令,胆识过人,计略宏达……”
“左卫将军赵羲得……”
圣旨一条一条的宣读下去,待将此战中有功之臣全部给了封赏,竟然过去了近一个时辰。
大臣们等的腿都酸了,他们到底是文弱人,比不得顾疆元这等征战沙场的人,既有本事,又有耐性。
日头火热的落下来,内监才宣读完了所有圣旨。
圣上心里高兴,今日一场封赏虽说要从国库里扣出来不少银子,却也能让圣上那不大好的龙体安稳不少。
“今夜朕本该亲设国宴,但众将奔波辛劳,不若就定在本月十五,到时候朕再为诸位洗尘接风!”
众人又齐呼万岁,便算是散了早朝。
顾疆元麾下的两千精兵还要回营,按理说是要他亲自去安排的,但才刚回朝,事情颇多,便有下头将领揽过了这活儿,如此一来,顾疆元和顾好眠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顾好眠随在父亲后头出了宫门,抬眼正看见晴空浩荡,初冬的风带了两分来自朔北的豪爽,凛冽间割了少年的雪袍。
“父亲,回家吗?”
少年拉拉马疆,说起“家”之一字时心里生了无限希冀,他离乡多年,走的时候还是个翩翩少年郎,如今却已经长成一代少将军。
在北疆之时忙着打仗,少有能挤出来思念故土与亲人的时间,或许真应了那句近乡情更怯,如今马蹄踏在汴梁城主街的青砖之上,脑子里家中母亲和妹妹,竟不觉心头微颤。
他本以为顾疆元和他会是同样的念头,却没想到顾疆元勒勒马疆,冷哼了一声。
顾好眠一怔,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便是在北疆之时打了败仗,他这父亲脸上都是挂着满腔豪情的。
“父亲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