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眼中,孙悠放浪形骸,甚至是幼稚不堪,为了五斗米之钱,甘愿折腰给人当孙子!然而这一切,难道就是真的么?或者说,这一切也许全是孙悠故意做给世人看得?只是他为什么又要如此做呢?”曹泯和管义心中都有这样的疑惑,只是他们虽有疑惑,却又没法问出口,着实是让两人心痒难当!
曹泯略微思索了一番,有些不自信,弱弱地道:“弟以为,或许有望稳定天下社稷,救扶天下百姓的各个诸侯,该可称为英雄人物!”
由于之前管义的论调被孙悠贬得体无完肤,所以这回曹泯再不敢往逐英榜上靠,只得搬出了争霸天下的诸侯,以期望得到孙悠的肯定,曹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期待。
然而孙悠却是嘴角一翘,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天下诸侯?嘿嘿嘿,贤弟,你却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果然,曹泯心中一叹,无论自己怎么说,估计还是会被孙悠驳回,但曹泯却是又有些不服气,很想知道,在孙悠的眼中,究竟何人才能称为英雄?!
“天下诸侯之中,在我眼里,也许也只有我大魏王上,才有那么一点点的英雄气概,但是……”孙悠侃侃而谈,完全不顾忌自己的言语是否有冒犯之嫌。
但是后面的话,孙悠也不敢说,不过他心中必然有着一套想法,然而现在的曹泯还是无法知晓,这种话说一半,吊足了他人胃口的感觉,实在是让曹泯心中郁闷,忍不住想要咆哮一番。
孙悠却也觉得有趣,似是看出了此时曹泯和管义两人心中的憋闷,大笑一声道:“贤弟是否很想知道,哥哥心目中的英雄却是何模样?”
“呃……”曹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还请哥哥告知!”曹泯只得举起酒杯,敬了孙悠一杯。
兴许是因为几杯烈酒下肚,孙悠很是开怀,朗声道:“哥哥以为,人生匆匆数十年,一晃而过,当是随性而为,潇洒走一回,这才能算得上是真英雄!”
曹泯一怔,“哥哥所言,竟只是如此简单?”
“哈哈哈,正当如是,弟弟可听闻,‘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孙悠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曹泯喃喃了一遍,心中大震,如此潇洒气度,连他这个不怎么喜好诗文的人,竟然都能深切地体会得到!
曹泯同时看向管义,见管义竟也是在低头沉思,想来也是沉浸在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句诗句的意境之中。
猛然间,曹泯忽得起身,拿起酒杯,同时向孙悠一揖到地:“哥哥大才,却是弟弟此前误会你了,还请哥哥原谅!”说完,曹泯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曹泯的这一系列动作却是做得毫不拖沓,孙悠也只是微笑看着他,并不阻止,管义却是疑惑,曹泯所说之话是何意,他并不知道孙悠的名声,也没有听安如平说起过。
看着孙悠的微笑,显然,孙悠早已经知晓了自己此前对他的态度,方才的“饮酒论英雄”似乎是孙悠在刻意为自己正名,只是他又为何要如此做?
“哥哥方才所言之诗句,端得是神妙无方,弟弟不才,难以完全领会其中意境,不知此诗是否哥哥所作,还请哥哥将全诗告知!”曹泯谦虚道,他还真是喜欢上了孙悠方才吟诗之时的那副潇洒气度。
孙悠此时却竟是老脸一红,略有些扭捏道:“呃,这个,这首诗其实并非我所作,我也只不过是拿来应应景而已,不过我却是能将全诗吟诵于你们听听!”
说着,孙悠一手拿酒,一手背在身后,潇洒,从容,“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只这第一句,曹泯和管义就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疑惑之色,诗句虽然同样气势磅礴,只是,诗句中的黄河是哪条河?怎么从来没听过!
两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打断孙悠,只听孙悠继续吟诵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曹泯眉头微皱,似有感触。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曹泯眉头舒展,心中豪气顿起!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随着孙悠的吟诵,曹泯渐渐沉醉其中,直到孙悠念完,曹泯却依旧久久不语。管义自然也是这样的状态,但是以他的细腻,却是发现了太多的疑惑,这“岑夫子,丹丘生”,是谁?那陈王又是谁?姓陈的王爷?还是曾经被分封在陈地的王爷?管义完全不明白,然而此时他也被“将进酒”的意境所感染,并没有就此提出疑问,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见曹泯和管义一脸陶醉的神色,孙悠却是坦然,也不理会两人,只管自己大吃大喝。今日曹泯为他准备的这些,可都是王宫御厨亲手所做,比起平日里,孙悠在外面青楼等地吃到的食物那可是有天地之差,如此机会,孙悠怎能错过!
一顿风卷残云,许久之后,等到曹泯和管义回过神来,桌上美食竟是已被孙悠消灭了一大半。
“呵呵呵,不好意思啊,贤弟府中的食物实在是太好吃了,哥哥一时没忍住,让贤弟见笑了!”以孙悠的脸皮,竟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