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过世的曹缜,曹轼又不得不去见他们,于是便对曹泯道:“公子,是我的两个堂弟来了,公子是否要与我一同去见上一见?”
曹轩和曹辕来找曹轼,想来也是为了家事,曹泯自然不想参合其中,刚要推辞,书房门却被推了开来,门外走进两人,生得有七分相似,与曹轼也有五六分的相似,单看外貌,却也不凡,此二人正是曹缜的两个儿子,曹轩和曹辕!
“曹轼,我们母亲让我哥俩来找你道道!”曹轩一进门,大咧咧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也不看曹泯一眼,就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曹轩,你没看到我这还有客人么?真是没有一点礼数!”曹轼语气一冷,他本来与这两个堂弟就不对付,如今曹缜仙去,这两个堂弟却依旧如往常一般,没什么长进,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怒气丛生,有股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堂哥好威风啊!”曹辕显然是要给自己的哥哥撑腰的,也立即走到了曹轩身边,朗声道:“如今父亲已经仙逝,莫不是你已不将我兄弟二人放在眼中了不成?”
曹轼知道这两个堂弟的秉性,你越是当他们是一号人物,他们便越是得瑟。
往日因为曹缜的缘故,这两人没少在外面被阿谀奉承,如今曹缜兵败身故,这两人在外面,便受到了不少白眼。可越是如此,他们便越想在曹轼的面前找回一点自信。
曹轼了解这两人,便也不理他们无理取闹,而是转身向曹泯拱了拱手道:“这是曹泯公子,你们二人还不快快上前行礼!”
本还像个大老爷一般坐在椅子上的曹轩一听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少年郎竟是曹泯,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脸点头哈腰,躬身向曹泯行礼道:“曹轩见过泯公子!轩不知泯公子大驾,还请公子恕罪!”
曹轩一早便从孟如虎那听过曹泯,想那一直眼高于顶的孟如虎,竟然也是对曹泯推崇备至,曹轩便也是从心底佩服起了曹泯,不知不觉中,他也早成为了曹泯的粉丝,如今遇到偶像,他竟然不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曹轩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呵呵呵,轩公子不必多礼!我与大将军神交已久,只恨不能救下大将军,是我该向轩公子赔礼才是,还请轩公子莫怪!”因为曹缜的缘故,曹泯对这曹轩却是没有反感,自然更不会怪罪他傲慢。
“不敢不敢!”曹轩连连施礼,在曹泯面前,他反而是极度谦恭,倒看得曹轼很是惊奇。
有了曹泯在场,曹轩和曹辕两人也立即变得恭顺了很多,再不似之前那般嚣张跋扈。
只见曹轩向着曹轼一拱手,微微一笑道:“堂哥,母亲让你过去一趟,她了,父亲的灵堂不必摆两个,让你把这里的灵堂撤了,到我们府上,与我们一道祭奠父亲即可,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摆两个灵堂,恐让外人笑话!”
曹轼一怔,愣愣得看着曹轩半晌,却是没有话,直看得曹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俊脸”,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漠然片刻之后,曹轼缓缓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和婶婶,侄儿谨遵婶婶之意,立即撤了灵堂,今晚与你们一道守灵!”
曹轼语气平静,但曹泯明显是看到了他的眼中竟是泛起了丝丝水汽。
曹泯不懂这其中的含义,只得心中感叹,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曹轼这几年看来也过得不容易。
曹轩和曹辕本没有那么好话,可今日曹泯在场,他两便也不敢再放肆,如今得了曹轼首肯,两人便即向曹泯告罪一声,起身离去。
“呵呵,泯公子,让你见笑了,没想到有公子在场,却是让我这两个不学无术的弟弟,长进了不少。”曹轼望着曹轩两人离去,转身对曹泯感激地一笑。
“将军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其实两位公子本也是可造之才,只是平日里大将军忙于军事,对他两人疏于管教而已,如今大将军不再,恐怕这责任是要落到将军的头上了!”曹泯还了一礼,诚恳得道。
曹轼抬头望,一阵漠然,随即长叹一声:“只愿叔父在之灵能保佑我等一家兴旺……”
如此沉重的话题,曹泯也不好多,而且他今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于是便即起身告辞离去。
回到马车上,曹泯看向孙悠,微笑道:“幼若,你怎么看?”
“公子是指曹轩和曹辕两人么?”孙悠顿了顿,掀开车帘,望向渐渐远去的曹轼府邸,疑惑道。
“还有曹轼!”曹泯也学着孙悠的动作,望向曹轼府。
“呵呵……”孙悠也是微微一笑:“其实公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既然公子要属下,那属下便品论一番。曹轼此人,确是人中龙凤,年少有为,却不桀骜,身居高位,却不仗势凌人,而且,我方才隐隐感觉到他的武意内敛,有一种将要腾飞的感觉,我只怕坊间传闻对其评论,可能有些低估了他!再观其言行举止,应也是一个十分严谨之人,由淬便能看出,他在行军布阵之上,当也是步步为营,颇有大将军之风。只是……有一缺点,曹轼似乎太过重情重义,这一点或许以后会成为他的一大掣肘!至于曹轩和曹辕,此二人却是要差了许多,不过若是曹轼以后悉心教导,不得也有成才的一日!”
“太过重情重义了么?”曹泯深深地望着曹轼的府邸,双眼微微眯起,这一点,和自己又是何其相似!
“幼若这话,其实也有提点我的意思!”曹泯心中一动,却又无奈暗叹:“只是,即使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马车一路行驶,曹泯却始终望着曹轼府邸方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直到回到文芳斋之后,曹泯才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