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后半夜,天公似乎也有些累了,大雪开始慢慢停歇,只不过,雪停了,温度却是更低了。
配合上从长生河冰面上吹来的寒风,能把起夜的士卒瞬时间吹得精神抖擞。
“他奶奶的,这鬼天气,老子真算是服了,差点连撒出来的尿都能给冻上!”一个起夜的神武军将士浑身抖了抖,嘀咕道。
“谁说不是呢,难怪这长生关守军哪怕再怎么拥有荣耀,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来这苦寒之地!哼,要不是为了追随公子,老子才不愿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呢!现在想想,躲在邺城的暖被窝中,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与他一同起夜的另一个士卒也附和着说道。
“是啊,是啊……”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感叹了一声。
放完了水,双手死命揉搓着身体,两人快速向着营帐中跑去。
忽然间,一丝隐隐约约的破空声,传入了两人的耳中,奔跑中的身体不由一滞,呆呆地向破空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条如同长鞭一般的黑影,反射着幽幽的月光,以无以伦比的恐怖气势,向着两人的腰间抽来。
“这他娘的……老子起来撒泡尿,竟然也能被人个杀了?”两个神武军将士在此刻只有闪过了这一丝念头,便呆立当场,一动不动,不是不愿躲,实在是身体跟不上反应。
对于这两个神武军士卒来说,虽然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可他们又何曾遇到过如此犀利的攻势,以他们的能力,想要躲闪开这一鞭,根本是痴人说梦!
“哼,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给老娘滚出来!”正在两个神武军将士愣神间,耳边猛然响起一声熟悉无比的怒吼。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身旁便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身着神武军将军铠甲,手持一柄湛蓝色的武士宝刀,英姿飒爽,宛若月下仙子一般。
如此女神,正是神武军军需总管兼传令总管,桑仪,桑大仙子。
桑仪按照曹泯吩咐,今日始终用声音武意,监察着军营。方才的声响虽然隐蔽,却也难逃她的感知。
桑仪一落到两名士卒身旁,便祭出自己的绝鸣武士刀,一刀稳稳地挡住了飞来的长鞭,救下了两人性命。
直到此时,这两人才如梦方醒,一边向桑仪躬身道谢,一边连滚带爬般冲进了营帐,营帐中霎时间沸腾了起来,一阵丁零当啷般声响,伴随着响彻整个军营的大呼:“敌袭,敌袭,弟兄们快起来!”
其实不用他们呼喊,将士们也早被桑仪方才的那一声裹挟着声音武意的喝吼给惊醒了。
曹泯本就吩咐着将士们和衣而睡,身上全都穿着兵甲,有得甚至手中还握着武器,在桑仪的一声喝吼之下,瞬间惊醒,拿起兵器,便向着帐外跑出。
众将士跑出帐外,马铁柱率领的北秦夜袭骑军也已经冲入了军营之中,两军将士见面不用多说,便直接交战在了一起。
军营中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此时是短兵相接,北秦军手持长刀长剑,神武军将士也是拿着制式长刀,长枪。
两军将士下手都是狠辣无情,没有一丝留手的意思。
抽在绝鸣武士刀上的“长鞭”缓缓退去,直到这时,桑仪才看清楚,此物并非是“长鞭”,而是一柄奇长无比的长矛,长矛细长,夜色黑暗之下,看似就如长鞭一般。
桑仪没有加入战团,而是紧盯着长矛的主人,方才交击之下,她感受到了长矛之上的力道,知道来人绝对是武圣境高手。
“啧啧,没想到神武军军营中,居然也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将,而且还有些武艺,不如,你跟随本将军一起入了我北秦国如何,守着这点点军力,和我北秦铁骑争斗,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嘛!你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可和神武军这些鄙夫一起送死?”
成崖站在远离桑仪五丈之外,一脸淫笑地看着桑仪,仿佛桑仪已是他床榻之宾。
“呼……”嘴上虽然说得轻佻,但成崖下手却是毫不留情,也不等桑仪回话,长矛便如同一支利箭般飞刺向桑仪胸口,那恐怖的速度,竟真如飞箭,在仅仅五丈的距离之下,常人根本难以躲闪!
在成崖的这一杆奇门兵器之下吃过暗亏的高手,不计其数,很多与成崖同样实力的高手,在不明情况之下,便会被成崖一击得手,有得甚至当场丧命。
成崖的这一刺,可谓无往不利,在第一次与人交手之时,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他刚才挑衅桑仪的那些话,五成是出自真心,五成则是为了分散桑仪注意力,从而使他的这一刺威力达到最强。
果然,听到成崖方才轻佻的言语,桑仪心中怒极,刚想要喝骂他,却没想到一点微不可查,刹那消逝的破空声,犹如流星划过般,传入耳内。
桑仪顿时警兆猛生,浑身冰寒,不加思索便瞬间侧身,同时武士刀前挡,在几乎是避无可避之下,生生地躲过了这必中的一矛!
“当啷……”绝鸣刀与长矛相击,桑仪抽身飞退,不管手上传来的阵痛,她此刻已经无暇他顾,后背的冷汗不住往外渗出,即使是这般寒冷的天气之下,也不能让它止住分毫。
“差一点,就差一点!这小娘皮,竟然反应如此迅速!”成崖心中怒吼。
高手对决,一击未曾得手,想要再来一次,却比较困难了,至少是一次比一次困难。
成崖清楚这一点,但心下感慨的同时,手上动作却是不慢,一击不成,便来第二击!
长矛霎时收回,再次刺出,速度依旧宛若利箭,很难想象,这般奇长的一根长矛,这成崖究竟是如何能如臂使指,那般灵活就如同常人手中的短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