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谢总虽有贼心,但本质上仍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并不想与这两人产生过节。
想到这,他压制住心底的怒气,朝二人笑了笑:“我刚才喝了些酒,现在脑子有些浑,如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请各位担待。”
说罢,他看了白月一眼,背着手离开了。
易旭阳盯着谢总走远,这才蹿到白月身边。
“没事吧?”
白月低着头,红酒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滴落,洇湿了胸前一片衣襟。她抬眼瞄了易旭阳一瞬,立刻后撤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此时的她并不想见到他,因为只要看着他,白月的脑海中便总是会浮现出郭云翎那冷漠的样子,冷漠与此时易旭阳的担忧形成对比,让白月的胸腔一阵阵发闷的更严重了。
但易旭阳并不知道白月的想法,他只见她躲开,以为是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他觉得委屈,明明在合训时好不容易跟白月混熟,怎么拍了个戏结束,却回到了原点。
他瘪瘪嘴,有点郁闷。另一边,杨若沼从海天泽身后走出,来到了白月身边。
她一早就发现了白月的状态不太对,当远远看到谢总朝白月走去时,便立刻叫了海天泽一同过来。
“不舒服?”她凑近白月,小声问道。
见来人是杨若沼,白月眼神闪了闪,她用外套将自己的裙子裹了裹,朝杨若沼说:“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我陪你。”
白月没有拒绝,杨若沼看了海天泽一眼,跟着白月一起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二人的背影,易旭阳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海天泽有些奇怪。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易旭阳嘀咕道。
海天泽沉默两秒,深表同意地点了点头。
洗手间里。
“还好穿的是黑色裙子,看不出来脏污。”杨若沼用纸巾擦了擦白月刚用水清理过的衣襟,微笑道。
白月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你今天……状态非常不对,怎么了?”
白月心虚地侧过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她垂在一侧的头发被谢总泼湿,此时结成一缕挂在耳畔,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不禁再一次想起郭云翎。
她多希望此时郭云翎是陪在她身边的,就好像杨若沼身边跟着海天泽,她白月,也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侧,帮她隔绝一切是非,阻挡那些不怀好意的暧昧视线。
可是,别说陪在她身边,郭云翎甚至不允许她公开出现在公众场合,更不允许她……
苦涩在胸腔蔓延,她握紧了拳头,紧紧地贴住了自己的小腹。
注意到白月的动作,杨若沼蹙起眉头:“肚子不舒服?”
白月怔了一瞬,立刻撤开了自己的手。
“你的样子很不对劲,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会逼问你的性格。可是,如果我能帮到你,我还是希望你愿意敞开心扉,和我谈谈。”杨若沼拉住了白月:“你给了我可以住的房子,从那个阴冷的洞里救了我,你帮了我太多,我也想帮你。”
她的双眸明亮,包含着清澈的真诚与担忧。白月紧抿双唇与她对视,头脑里似爆发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
她有很多话想说,她需要人商量,需要人陪伴,因为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和郭云翎之间的问题,有着因冷漠隔开的鸿沟,却也有着比冷漠更可怕的东西。
可是她没有人倾诉,她不能和工作繁忙的父亲说,不能和对郭云翎始终有着好感的母亲说,她也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
她要被憋疯了,整片胸腔都像充了气般,鼓鼓囊囊,好像随便用什么东西戳一下,都会让她“砰”的一声,被炸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