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二大爷两口子收拾包袱,带着栓子娘,小丫跟举子去庄子。
一下走了五口人,家里清净了不少,家务活又落到杏儿跟张嘉身上。
中午宫里来人,送来两大箱绒线,上好的樟木箱子,打开盖,散发出一股樟木自有的香气。
不愧是宫里制造的绒线,纺的均匀,拿在手里绵软细致。
没有经过水洗处理的绒线洗后会缩水,张嘉让师娘用温水把线漂洗了一下,晾在医馆后院的晒衣杆上。
第二天,绒线全部干透,师娘指挥四个侍卫缠线。
这真是逼着张飞绣花。
四个大小伙子打打杀杀的惯了,拿起毛线一会儿找不到线头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缠进去了,折腾的快要发疯,才缠出来两个线球。
真是太折磨人了,四个人敢怒不敢言。
怒也不敢露在表面,直缠的呲牙咧嘴,上刑一般。
张嘉进后院一看这架势,哈哈大笑。
“行了,我跟杏儿来吧。”
两人接过线团飞快的缠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线球缠完。
四个侍卫得了解放,在院子里伸胳膊踢腿,找回自己的感觉。
绒线拿回家,吃了饭杏儿去厨房刷家伙做家务。
张嘉开始编织,老乞丐在旁边坐着喝茶,有一搭无一搭的俩人聊天。
“丫头,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张嘉手里忙着,也不抬头,回了一句。
“我妈。”
说完自己觉出不对来了,在现代有妈,在清朝哪有妈啊,这可怎么办,往回遮吧。
“我娘走的早,这些没人教,我是跟着村子里的婶子大妈学的。”
张嘉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我容易吗,一天到晚的编瞎话,我都成编瞎话达人了。
老乞丐也没听出不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会些手艺也正常。
“你这丫头心灵手巧,爷瞧你不错,你有姥爷,又认了爹娘,你是不是还缺个。”
正要往下说呢,张嘉抬手让他打住。
“行了,您老饶了我吧,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爷爷,我这一天到晚净装孙子了。您瞧我这一天累的,哪有点闲工夫,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发明的钱,为了钱,累的我一天跟孙子似得。”
“熊孩子,多少人上赶着喊我爷爷都喊不上呢。”
真是不识抬举,这么好的髙枝上哪找去,老乞丐差点说出身份诱惑丫头。
张嘉抬头看了他一眼,老乞丐被回绝,气的脸都红了。
弯着一双笑眼看着老乞丐,逗他。
“我跟您说,可不是我嫌弃您,我奶奶找了一个知名的歪脖子老道给我算过,说我命里孤独一支,爹娘走了,爷爷奶奶也走了,我是真怕我命硬。”
刚才被回绝,老乞丐心里不是滋味,这么一听,不是嫌弃自己,还是为了自己好,心情又好了。
“你爹跟你娘都不怕,爷怕什么。”
张嘉看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
这是为了给我当爷,要两肋插刀啊,玩了命也要给我当爷。
张嘉伸着脖子小声问了一句:“您这命都豁出去了要给我当爷爷,您是不是瞧上我奶奶了?”
老乞丐一口茶水差点没呛到。
“你这熊孩子,她个耳聋眼花的老太太,爷能瞧的上她?”
张嘉听完小嘴一撇,干嘛说我家人不好,我家筐里可没烂杏。
“不带您这么说人的,好歹也是我奶奶,您当我爷爷,出去旁人一听,我叫她奶奶,叫您爷爷,可不就是老两口子吗。”
明明不是这么回事,怎么让她一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呢。
老乞丐陷入绕口令般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