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桩伙计把东西送到后满满堆了一炕。
二大娘在月子里,不能动针线。
杏儿裁出料子给曲爷一家送过去。
“大奶奶,这是我们姑娘给您的,棉花在我屋里呢,用的时候去拿。”
狗儿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接过去。
“这怎么好,我们在这住,没要房钱,怎么还给我们东西。”
“换季了,咱们家都做,兔子皮说话就拉回来了,您喜欢什么自己做。”
“哎呦,这可不成,我们不能白拿,你们姑娘养活这一大家子够辛苦的,没得再养活我们一家的道理,我们有银子,是不敢回家才住这的,等我们爷回来把银子给你送过去。”
杏儿听了笑着说:“嗨,瞧您说的,这不是见外了吗,等您有了好的,想着我们姑娘也不迟。”
狗儿娘一想也是这个理。
“那谢谢你们姑娘了,你们有什么要做的,我能帮上忙的,尽管送来。”
“您现在最是挨累的时候,又不能请人伺候,我们可不敢劳烦您了,我得赶紧回去做活了。”
杏儿回了房,按着张嘉的指示把箱柜打开,找出张嘉小时候的衣裳。
“姑娘,你瞧这个。”
还是第一次去十四阿哥府给的衣裳,张嘉接过去仔细看看。
“这衣裳可真精致,留着吧,小花,小朵,穿这个出去也不合适。瞧瞧有没有我还能穿的,我接着穿,不用做新的。”
杏儿翻着衣裳说:“姑娘大了,不是姐儿了,最是该做几件体面的。”
张嘉哧了一声。
“年头还说我是猴儿呢,年尾就说我大了不是姐儿了。”
杏儿笑问道:“你说说,这一年你长高了没有?”
张嘉瞅瞅自己的袖子,稍微看着短了。
“今年长的快。”
“过几年长的更快。”
“那也不用给我做,估计东家府里跟十四阿哥府里会给我做,咱们再做浪费了。把以前他们给做的拿出来选选,小的给小花小朵,她俩也不用做了,省下你这一门的针线。”
杏儿翻找了几件挑出来。
“姑娘,你看这几件成吗?”
张嘉看了一眼说:“成,大的穿新,二的穿旧,这裤子她们穿有点大吧。”
杏儿目测了一下裤子,说:“我改改裤腿。”
说着接过裤子,埋头苦干去了。
针线上张嘉帮不上忙,自己乖乖去厨房洗菜准备做饭。
下午,二大爷拉着皮子回来了,带着栓子婶跟两个小丫头。
张嘉看见栓子婶恨不得热泪盈眶。
主要劳动力回来了,这做饭做衣裳可全靠您了。
栓子婶进屋就要去做饭,张嘉拉着她不让。
“今儿这饭我做,您刚回来歇一会儿,往后有您受累的。”
“嗨,家里这点儿女人活有什么累的,我坐了一路的车,坐的腰酸,活动活动正好,你不会烧火,我去烧火给俩孩子洗洗。”
这是张嘉的规矩,谁从外面回来都得洗澡换衣裳,何况这俩孩子在庄子上玩的跟泥猴似得。
去厨房一瞧,栓子在那烧火呢。
“娘,你领她俩洗澡去吧,我烧水。”
狗儿娘跟张嘉两个贴饼子,蒸咸菜,做个熬白菜。
曲爷扛着草把子回来了,上面还剩几支糖葫芦。
草把子立在墙边用石头挤上,拎着一个蒲子包去了厨房。
“孩儿他娘,回来的时候碰到卖海鱼的,你收拾收拾。”
海鱼少见,张嘉蹦着高抢在狗儿娘前面接过蒲子包。
打开一看,海杂鱼,海鲫鱼居多。
“你们看,这还有一条大鱿鱼呢。”
曲爷瞧张嘉笑弯着双眼拎起一条鱿鱼,知道这是爱吃海鱼。
“等再碰到,我再买,今儿他就这些,我包园了。”
张嘉忙着拿盆收拾鱼,问道:“这人平时在哪卖呀?”
“我瞧着不是卖的,像是给大户人家送鱼的,这些海杂鱼不上席面,这是路上卖了好回家。”
张嘉看着一大盆鱼,乐的眼睛弯弯。
曲爷瞧着这丫头这会儿瞧着怎么像猫成精了似得。
狗儿娘一边收拾一边说:“这鱼刺多,熬汤不好,容易扎着。”
“咱炸着吃。”
好久没吃炸鱼了,一想起炸鱼的酥香,张嘉忍不住咽口水。
曲爷醒悟。“怪不得能让我买到,一般人家谁舍得炸鱼吃。”
张嘉抬头笑着说:“咱家现在不是一般人家了,咱有油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