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回忆一下驴肉的滋味。“您还别说,它那肉,特香。”
张嘉憋着坏,咬着字眼加重语气说特香,使劲馋老爷子。
刘老爷被馋出口水,急着问:“你没给我留点儿,让我尝尝。”
这都十多天了,早五谷轮回去了,哪还有。
张嘉瞧着老爷子一脸的馋相,不忍心再逗他,笑着说:“要不怎么说您是有福之人呢,今儿去我那聚会,老王爷请客,两只羊,咱们吃羊肉喝羊汤。”
刘老爷瞬间裂开嘴,“好,烙白面饼,羊汤烩饼。咱们走吧。”
“嗨,老爷子,您也太心急了,等把这几位患者瞧完的。”
刘老爷找个位置坐下等候。
门外老王爷吩咐向西,回府装一车粮食送到陈家庄,半车给举子,剩下的村里人分分。
向西进屋拿了一篮子鹌鹑蛋跟向东两人回府办差。
向东找人手宰羊,收拾好送到甜水胡同。
姥爷在家收了羊,起灶炖上,家里有两口六印的大铁锅。
栓子婶跟姥爷各看一口锅,等张嘉他们回来,院子里已经是肉香四溢。
刘老爷是第一次来甜水胡同,进院四处参观一番,见了浴室连连称好。
张嘉让杏儿跑一趟,去请夫人和瑞哥。杏儿去支派栓子,自己挽着袖子进厨房和面烙饼。
老规矩,男人们上桌,二大爷跟侍卫搬来新买的大桌面,这一桌挤挤能坐十多个人。
搬出一坛子白干,老几位羊蝎子就酒。
席间说起丫头跟老王爷相遇的场面,刘老爷发自内心的羡慕。对老王爷说:“王爷,您是真会儿玩,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老王爷问起刘老爷跟丫头认识的经过,惊得目瞪口呆,佩服的说:“你这一出,王爷我也没想到,就是想到也没几个人能做到,你算是玩家。”
两个不着调的老头互相吹捧,交流经验。
张嘉不理他们,忙着给郎中添酒布菜,围着郎中一口一个爹的叫着,看的刘老爷心生羡慕。
借着酒劲感慨的说:“以前我最爱听的是打算盘珠的声,算盘珠噼里啪啦一响,证明有买卖有进项。现如今儿子们接管了买卖,两只眼只盯着账簿子,几天也不来瞧我一面。我为什么年年给自己办白事,就想听他们喊我爹,我都这个岁数了,我还能听几年?”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人内心感触。
曲爷接口道:“刘爷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自小进宫,本想着老了去庙里捐个牌位,了此残生,没想到老天爷可怜我,给了我一个媳妇一个儿子。狗儿学会叫爹的那天,我哭湿了半个袖子,我就觉的我这辈子没白活,我也有后。”
几个人干了一杯。
举子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多,我是地里刨食的,没工夫想也不会想。我最爱听的是锅里油热了放进去菜,那刺啦一声炝锅的声。有了这一声说明是家里有饭吃,不仅有饭还有油水,能让孩子们不挨饿。”
老王爷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今儿听了他们的话心里颇有感触。
“举子说的好,这炝锅声是人间该有的烟火气。”
张嘉接话道:“王爷,您进过厨房吗,您听过炝锅的声音?”
“你这丫头,你是忘了本王在你这住的日子了。”
张嘉笑着说:“也对,您在这住接地气,比您住王府热闹的多。”
老王爷催着郎中说两句。
郎中笑着说:“我跟刘爷和曲爷一样,最爱听我闺女叫我爹。”
张嘉抿着嘴,美滋滋的凑过去,甜甜的叫了郎中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