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友人站在门口说道,他穿着黑色的童装西服,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刚从医院回来。
“怎么样,我还等着你练习呢。别让我失望啊。”友人说着,拉起他的手,“Jur他们已经被修女骂了一顿,可能是因为老师要回来了吧,明天的弥撒她也会参加呢。”
“恩……”
“老师一直都被这里所有人爱着,你又是老师最喜欢的小天使——啊,抱歉抱歉,我不说这个词,总之,很多人都会嫉妒你啊,小心一点。”
“管他们呢。”廖沉想了想还是压抑下脏话。
“是的是的,这才是我认识的廖沉嘛。你那一脸想哭的表情怎么回事啊。”友人揪了一把他的脸,“打起精神来!”
“是是是。”廖沉挪开友人的手。
他安下心来。
不是这里,不是这一次。还没有死去,还在这里活着——
廖沉头痛起来。
周围的场景如涟漪般扭曲,他想要抓住朋友的手,但那不过是虚幻的水中泡影,轻轻一碰就全部消失了。
周围浮现出宿舍使用的金属门牌,上面有些刻印,写着secret。
他回头看去,狰狞的遍身伤痕的怪物正在他身后,无数条鞭子缠绕在怪物身上。
“为……什么……只是你跟我说……说话……我也被……也被牵连……进去……不要,不要打我……啊啊啊啊啊啊……!!!!!”
鞭子,不,不仅是鞭子,从虚空之中猛然钻出的拳脚,对着怪物一阵猛击。
廖沉也时常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对于这种场景简直是千八百遍的似曾相识。
只是被欺负的家伙,这次是萨尼特。
“仔细一看,长相倒是很符合你的口味,对吧。哇靠,动作别那么快,Jur。”
“明天其他地域的主教也过来参观,我知道的那家伙也在,在那之前……”
“哈哈,恩恩……这次应该可以拿不少钱了吧。廖沉那边,是不是还被锁着?那家伙活该啊。除了那家伙,几乎没人管他吧?啊,张嘴。”
“呵呵……明明小圣堂附近有不少人,但是同学之间都完全无视了求救的声音。这么看来,人缘和朋友还真是重要,对吧?”
“当然……”
年长者在欺负年幼者,拿他们泄愤。
廖沉拍了拍手,关闭了其他的声音。只有怪物啜泣着。
年幼的大脑意识朦胧之间,对于年长者重复的“他”的名字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将他与那些罪行的根源画上等号。
那之后又是如何?
特殊癖好的主教接纳了萨尼特,又把他转手给自己的伙伴。
被领养,被继续欺负,就算被领养被训练成温暖儒雅的模样,内在却已经腐坏了。
他救不了萨尼特的过去,也改变不了现实,但他还有一些能做的事情。
蓝色线勾出手枪的轮廓,弹匣亦于同时成型,上膛,保险,对准怪物的心脏。
廖沉轻声说道。
没有丧梦,只是绝望的程度也与其不相上下。
“痛苦的事情,现在就全部忘掉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