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廖沉又开口了。
“你刚刚说去过弥撒对吧?”
萨尼特听到这个问题虽然有一丝惊讶,但看不出丝毫慌乱:“是我五六岁的时候,跟随着父辈来参观,毕竟是黄道区最大的教堂,也是最有名的唱诗班。的确是天籁之音。”
“能具体说说吗?你在哪里见到我的?”廖沉看着左眼的时间,确保自己离雅典娜越来越远,但他心脏不正常的鼓动却说明离那个来源越来越近。
必须要从下面进去吗?到底是怎么设计比赛的?工作人员是故意提高难度的吗?
“你是高音部对吧。就算是合唱,你的表现依旧是出类拔萃。我记得那一场演出的是愿主垂怜。恩……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当时高音部分的确非常惊艳……不,你当时的表演绝对已经是一流的了。再后来我就没有去过教堂。”萨尼特说着,“你现在来军校了,肯定是没唱了吧,发生什么了?”
“变声期。”廖沉说道。
变声期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就是他那段时候怎么也唱不出来。
就算说高中之后再回唱诗班,长时间没有训练和发声。他连回去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变声期……这倒是真的……我很抱歉。”萨尼特露出同情的苦笑。
他不需要这种救济般的行为。但,萨尼特说的那一场表演也似乎唤起了他的记忆。
廖沉呼吸一窒。
忏悔室被锁起来的门,似乎就在他的身后,不论怎么敲打也打不开,只能等待着天亮之后,来检查的修女。
天亮就该开始准备弥撒的各种事宜,那天晚上本该是那段时间的最后一次排演。
对于打不开的门,他已经放弃了。
“怎么了?”萨尼特关切地问道。
“不,没什么。”廖沉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不管怎么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他现在有了新的工作。做好自己的分内的工作是他一贯受到的准则。
唱诗班是工作,现在的造梦也是工作,因此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
合唱的话,如果真的表现极佳,为什么还能注意到其中一个声部的表现?
这是集体行动,其中一个部分表现突出,要么是其他组别的表现太差,要么是……
廖沉再度沉默着。
那场演出之后孤儿院的孩子,同期和他一起到孤儿院的人都纷纷被领养走。他们过去如何,现在又如何?他没有心力探寻这个答案。
他握住短线枪。
萨尼特也跟在他的身后。
下一秒,跟随着细小的气流声,在格罗丽娅的惊叫中,廖沉手中的短线枪与萨尼特的短线枪相撞!
——砰!
“果然想袭击你还是有些困难。”萨尼特哈哈大笑起来,刚刚的假面褪下,“果然你这种家伙,还是去死比较好!!!”
他猛然冲上来想要掐住廖沉的喉咙。廖沉借力从他肩上越过,顺便把萨尼特的手臂拧了一百八十度。萨尼特抱着剧痛外翻的手臂退后了两步。
廖沉看着他,那张可以称得上是清俊的脸上,肌肉正扭曲着,露出疯狂的内面。
——但那笑容也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