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识让对方感到困难到很难入侵,因此只能被迫选择用这种容易出破绽的方式。”
“……”廖沉不说话。
“当然,也只是一种可能性……”骆棋接着说,“你也知道,你从来没有遇到其他的造梦者,就算是造梦,也不过是装在袋子里的那种。”
“我知道了。”廖沉终于把生的气全部消耗掉,他叹了口气,冷静下来,拧开了门锁。
造梦造的好不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遇到了从来没见过的,别人的造梦。
机器,还是人?
手枪在他手中成型。
房间里面没有灯光,没有任何人在。蒙了厚厚一层灰的家具,仍在污水池里没有清洗的厨具,已经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霉菌,甚至还有蛆虫冒了出来。苍蝇在餐桌和厨具上飞来飞去。
进入房子之前还在盛开的玫瑰,此时从厨房的玻璃窗处看出去却已经全部枯萎。
“真恶心。”骆棋一脸嫌弃抱着手臂飘了起来,连地面也不愿意接触。
“连你也觉得啊。”廖沉倒是面不改色,平举着手枪。
这栋房子的面积不大,一楼除了客厅和餐厅,就是一个储藏室。
他踢开储藏室的门,没有上锁,里面也是股发霉的潮湿气味。不论是生鲜还是果蔬全部腐烂。灰色的储藏室没有人,他便退了出来。
灰尘在小小的空间里扑簌。
他捂住自己的口鼻,此刻楼上却传来了脚步声。
“欢迎回来——!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啊?”
是那位母亲的声音。
她的声音变得低哑难听,像是被割断了喉咙一样。
廖沉沉着脸举起手枪。
毫无犹豫扣下扳机!
——砰!
她的双肩各中了一枪,承受不了冲击力即刻倒下。
“和早上还是一样的。”廖沉看着她的脸,本应该是脸的部分却是空白一片,就像削平了脸部的塑料模特。
“我填补不出他们的脸。”他看了一眼骆棋,“没见过他们,我也没有概念。”
“恩,我知道。”骆棋点头。
廖沉又给冲下来的“父亲”补了一枪,这次他不想看脸,直接给了脑袋一枪。里面没有脑浆,只有那种废水一样的乳白色粘液流出。
一步一步上楼,他推开最初出现的房门。
房间和早上相比变化不大,只是也像楼下的家具一样蒙上了灰,变得破旧不堪。
里面——有一个“廖沉”。
不是幼年或者是少年版本的过去,而是一个幸福地笑着的,被造成他的模样的“人偶”。
廖沉看了“自己”一会,最终还是抬起了手。
他没有用自己所造的手枪。
而是用双手掐上了那个人偶的脖子,直到对方脸色发紫,无法呼吸为止。
——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