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了一把飘窗毛毯的厚度,有半指厚,摸着确实柔软,应该不会冷。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春天。
虽然是初春。
关灯后,阮舒偷偷摸摸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儿,顿时窗外月光乍泄,照在床尾一片银色的光。
黑夜中,被子微微隆起,他侧躺着,黑色的眼眸张开着,毫无困意。
忽然,他冷不丁说道:“你怎么不睡?”
他早在她偷拉开窗帘的时候,就发现了。
阮舒躺平,眼睛盯着飘窗的顶,口吻很轻:“睡不着。”
她在羡慕程橙。
没有浪费这么多年的苦心追求。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换谁都一样。
青春的阳光热烈,像少年的笑容,率性且纯真。
她微微闭起眼睛,后背冒出冷风。
飘窗的玻璃冰凉。
她躺在边缘处,尽量不贴近玻璃。
后半夜里,她感受到一抹火炉般的温度,她贪恋那股炽热,不停地靠近。
抱起她的陆星难被她勾住脖子,表情有些无奈。
半夜起床,看到她睡在飘窗上,裹得像个熊,身子蜷缩成一团。
阮舒半梦半醒之中,搂住像一根柱子一样的东西,迟迟不愿意松手。
陆星难的脖颈被她搂得死紧。
“阮舒。”他喊她。
“嗯……”阮舒无意识的应声。
眼睛没有睁开。
陆星难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然后蹑手蹑脚地掰开她的双手,酸痛的脖颈这才得以释放。
等到天亮以后,阮舒睡到自然醒来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自己躺在陆星难的怀里,睡了一整夜。
她回过头看向飘窗,窗帘拉开一条大缝,光泄进来。
陆星难面朝她而睡,睡颜安静。
她枕着他的手臂,手搭在他腰上,暧昧又亲密。
旋即阮舒往上游走了一下,结果被突然醒来的陆星难抓住手腕,拉了出来。
他睡得混混沌沌,嗓音干涩:“别乱摸。”
阮舒无语,“我只是想抽回手。”
不就摸了一把腰嘛,小气死了。
阮舒一副“谁稀罕摸你”的表情,不经意惹笑了刚睡醒的陆星难。
他重新合上眼睛,语气带着笑意:“阮舒,你这个借口太蹩脚了。”
“少自恋了你。”阮舒越想拼命撇清,表现得就越心虚。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在寻找借口。
陆星难懒得去拆穿,“好了。今天还有工作,我一会儿回东横,你呢?”
阮舒挪开身体,拉开和他的距离,“我明天回东横。”
“为什么,你有事?”
“有。盛怀瑜他今天回衡京。”
一提到盛怀瑜,陆星难的眼光不可抑制的变了,像无边的沉夜。
那抹淡薄的不悦,一晃而灭,如迅疾而过的风。
陆星难神情不明的笑了笑,边点头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