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自己对大学三年所获得成就的汇报,苏陆停下了声音,背景音乐又一次放了起来,一直站在旁边的校长走了上去,然后将礼仪小姐手中的托盘里的证书和其他奖励递到了苏陆的手上,同时相互握了握手。
“希望以后能见到你的更多成果。”校长说道。
苏陆笑着说:我会的。”
校长点了点头,然后便和苏陆一起面向照相师傅,留下了一张合影。
在更为激烈的掌声中,校长走了下去,苏陆却继续留在了台上,并且重新站到了演讲台前,等候着听众们的掌声结束,同时翻开了他准备好的演讲稿。
虽然他本身完全可以脱稿,但不脱稿显得更加严谨,也更加正式一些。
而台下的观众们发现苏陆本该离去而未离去,而且还将他手上的那个蓝色资料夹翻开了,于是声音也逐渐便小了起来,知道他要继续讲话了。
很快,掌声基本停下,苏陆露出一个笑容,对着麦克风开口道:“当然,三年大学生活,它给我留下的并不仅仅只是我那些获得的成就,或者是现在给我颁发的这个奖项,而是记忆。
“我和在场不少大四甚至研究生的学长一样,都将离开这个校园,而和我同届的大三同学们,也将迎来大学的最后一年,而大二大一的学弟学妹们,你们还有至少两到三年的时间继续在大学中享受最后的避风港。但我们都明白的是,这段时光,短暂而又长久,就像我们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仿佛眨眼间就过去了。人生可能有三十三个三年,二十五个四年,但却只有一次大学,也只有一次青春。青春供我们挥洒,也供我们任性。”
“而大学就是承载我们青春记忆的场所,它和青春一样弥足珍贵,然而,青春和大学,看似是让我们放纵的时间和地点,其实它是我们从平平稳稳的陆地上,步入暗流涌动的海洋之前,中间的那处码头,你将在这个码头,驾驶着你的船向大海吹起冲锋号。因而,码头并不仅仅是用来让你领略海洋的美景,或是看着别人的船一帆风顺地驶出,然后又满载而归的回来,而是用来观察面前的海况,确定你的目标和方向,然后选择你的船,给它装上帆,装上舵等等,总而言之,把你的船打造的尽量好一些,避免它说翻就翻了。你也不要看着别人的船前往的方向似乎海况很好就跟着别人去了,因为你可能忽略了别人的船是什么样子的,又是用什么作为动力的。”
“如果别人的父母开的船是一艘远洋游轮,那么他开的船或许就是个快艇,或者是个小型游轮,这时候你看到自己的船只是个小帆船,甚至是个木船,而且还没有桨,全靠浪做动力,你也没必要去羡慕别人,因为你只需要想一想,泰坦尼克号都能翻船呢。”
下面响起一片笑声,但听懂了苏陆话中意思的,却都面露沉思之色。
坐在第一排的学校领导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苏陆的演讲,听到他这段富含深意的讲话,却又掺杂了幽默的因素在里面,让学生们更容易接受,都不由点了点头。
校长问向坐在他旁边的人:“苏陆的演讲稿是他自己写的吧?”
“是的。”
校长点了点头,继续看向台上口若悬河的苏陆,演讲的内容字字珠玑,看似都是些不搭边的事情,却富含了深刻的道理,这些道理也正是大学生们所应该理解的。
校长啧啧道:“这个年轻人,写演讲稿,和演讲都这么出色吗?”
他思考了一下,说道:“到时候把他演讲的视频放到咱们官网上吧,非常有价值。”
他旁边的那位学校领导点点头,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
“我们行走在‘厚德博学、经济匡时’的校训下,呼吸着沪海这座世界一流城市的空气,我们是沪海财经大学的学子,注定要为母校的荣誉增光添彩。”
“校训将成为我们的信念,大学会成为我们的阅历,不管未来身处何地,它们都将成为我们的有力武器。”
“所以当各位加入到这里,就会被铭刻上属于沪财的标记。母校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摆脱的,因为这里是自己可以骂,但别人不可以骂的地方。”
“那么,就加油吧,努力的为自己的母校带来荣光,也不要让自己的大学和青春留下悔恨。希望每一位校友,在毕业之后,都不会在回首几年的大学生活时,会因为自己虚度过的光阴而感到悔恨,那时候你所留下的,是哪怕在和别人提起时,都能够骄傲地说出来的回忆。”
“在最后,奉送一首诗赠予诸位:沪城龙光映牛斗,海阔渊深潜龙游。财经匡时虽长久,大而学之道自留。”
干净利落的讲完,苏陆合上了手中的演讲稿,然后来到了主席台中间,向着观众席郑重鞠躬。
而每一位观众也适时地送上了掌声。
校领导们在鼓掌的同时,又回忆起苏陆在最后送上的那首诗,显然是没听过的,那就是他自己写的。
很快,就有一位领导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这首诗好啊,专门送给咱们大学的啊。”
其他没听清或是一时半会回想不起来的便问道:“为什么?”
“他这个七言绝句,每一句开头的字组合起来,就是沪海财大嘛,这不就是专门送给咱们学校的,以后别人想盗用都不行。”
很快就有人回想了起来,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校长笑道:“不错,先是用了两个典故,然后又用上校训,同时也有激励的内容在里面,虽然整体上不是很优秀,但也值得称赞了。”
其他校领导们都点了点头。
而此时,台上的苏陆也在掌声中下了台,主持人重新上台,做了最后的总结致辞,并宣布今天的大会圆满结束。
观众们开始有序离场,学生组织的干事们开始清理现场,在晚上十点左右之后,大礼堂的灯便熄灭了,而这也象征着有些人将彻底地离开这个学校。
苏陆双手插在兜里,漫步在校园小路上,旁边昏暗的街灯微微亮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宁诗缘也陪着他,走在旁边,一只胳膊挽着苏陆,靠在他的身上,静静的享受着经过刚才喧嚣后的一段宁静的时光。
宁诗缘已经毕业了,四月份就毕业了,她的论文发在了《JFE》上,虽然不像苏陆发的金融杂志那么出名,但也是国际顶级的金融期刊之一了。
她当时都没想过自己的论文还能过被《JFE》收录,如果不是苏陆的撺掇,她还真不会去考虑,哪怕她也觉得自己这篇论文写得十分不错。
而且,本来她的论文也不应该那么快就过了稿,而且在今年三月份就登刊了,按照道理来说怎么也得排上几个月的队才能得到审核,然后五六月份才行吧,结果却莫名的提前了这么几个月。一直感到不解的她去问了苏陆后,苏陆就给她说:“你也不看看你的论文二作是谁。”
这一下她就释然了。
她是论文的一作,而二作挂的便是苏陆的名字,苏陆在金融界的名气那可是杠杠的,人家见到二作挂着他的名字,自然就提起了重视,于是很快就过了编辑审核,接着又很快地通过了专家审核,于是就在三月份登上了刊。
至于她论文里面提到的那个案例,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收获了不错的反响,包括引用次数也不断地提高,这让宁诗缘感到无比的郁闷,为什么她自己亲手写出的内容没多少人在意,偏偏苏陆给她的那个案例却得到了重视。
不过不管如何,她也因为论文的刊登,满足了学院规定的博士生毕业条件,张教授也就批准了她的毕业手续。
虽然毕业了,宁诗缘还是住在沪海,在溯源基金中工作,并且陪着苏陆一直到了他今天的毕业。
“你明天就去办毕业手续了吗?”宁诗缘问道。
苏陆点点头:“是时候离开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