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带兵
当我从吴立昆的旅帅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他手下的五卒长了。吴立昆详细的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对于我在战场上的冷静与果断非常的欣赏,大大的夸奖了一番,同时马上升了我的官,并且还拍着胸脯对我说:“王财兄弟,现在天国正是用人之际,很缺你这样的将才啊,只要你三战不死,再立一功,我马上向东王保举你……”
升了卒长,就意味着我手下有一百多人了,我掐着手指头,心中非常得意。以前在单位我可都是跑腿的。
看来我升官的消息传的很快,离营房很远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韩三周围,韩三那粗喉咙多远都能听见他在那里吹牛:“我大哥……那可是武曲星转世,你知道么,上次我看见他一口气吃了十八个馒头……”
“晕!那是饭桶啊还是神仙啊?”我苦笑一声。
到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拯危急那里探望了在战斗中受伤的属下,同时还特别找来宰夫官再三叮嘱要保证肉食供应。为了体现我亲民的作风,我还当着伤兵的面要求宰夫官把我的那一份肉食也供给伤员。这让我的手下非常感动,一个叫邓霖的冲锋伍卒拉着我的手,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
离开伤兵,我又马上回营招集所有的两司马、伍长开会。也许是一开始的亲民作风让大家对我产生了很强的认同感,会议上所有人都对我表示了服从。
“这次战斗我们队也伤亡不少,特别是我刚才看了一下兵册,西两司马和几个伍长都阵亡了,大家商议一下,看看谁比较合适,能接手他们的职位?”我闲聊了几句后提出了重点。
大家相互看了几眼,意思都想让别人先说。这怎么和我当年一样啊,每到开会,领导发言完了大家就都选择闭嘴,最后还是由领导代表大家总结一下就结束。
“咳!”我清了一下喉咙,“这次担任卒长一职,原是力所不及,小弟自问战斗经验比不上在座的各位,对天国兵制也并不了解,好在我也和大家一样有一颗为天国尽忠的心,还希望各位看在天父的面子上,能够多帮助小弟。大家不要客气,古人说举贤不避亲,大家在这个队里待的久了,应该是了解的,我们队谁合适担任西两司马一职?”
“既然卒长不见外,我也就直说了,”发言的是一个黑大个,我记得刚才他介绍自己是北两司马陈平安,“这次战斗我们队也牺牲了不少好兄弟,但他们是为天国尽了忠,死的其所。至于说西两司马,我看我统下的威武伍长鲍益生可担此任。”
“不行不行!”东两司马钱根生马上跳出来反对,“说起来老鲍也是广西的老兄弟了,可是老鲍性子急,和其他同袍关系都不太好,做两司马恐令大伙……啊……我看还是从西两司马统下的伍长里面选一个吧,我看果毅伍长周国泰倒是不错。”
“老邓你的意思呢?”我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南两司马邓泽远说道。
“我看……韩三兄弟可担此任。”邓泽远吸了口旱烟缓缓道,“刚才卒长善人说了举贤不避亲,这几日我也和韩三兄弟有些接触,感觉他是个实在人,这次战斗他也勇力过人,跟随卒长大破清妖,如此有勇有谋的壮士正合适。”
陈、钱两位和几个伍长表情都很尴尬,斜着眼睛看着邓泽远,似乎都有些气愤。
我心中也暗骂一声:“放屁!我是韩三他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勇有谋?个屁精猴子!以后可要小心点你。”
心里暗骂可表面上还是很认真的说:“三位都提出了你们心中的人选,我想一时也很难决定,这样吧,西两司马由我暂代,同时也让我考察一下刚才三位所提的人选,再做决定。至于各位统下的伍长空缺,我看还是由各位自己定,把名单报给吉副卒长。”我又回头看了吉顺天一眼。
“是的,我收到后立刻上报。”吉顺天马上应到。
“嗯,其实呢,通过这次战斗,我感觉大家平时训练还是很用心的,明天早上我们来一次会操,不知道各位觉得如何?”我看了一眼邓泽远,“借这个机会呢,我也和兄弟们见见面……如果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谨尊将令!”大家齐身施礼,转身出了营帐。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营门外的列队声吵醒了,从床上爬起来之后习惯性的想去找牙刷,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年头人们刷牙都靠舌头。于是只好“叭嗒”了两下嘴巴,很担心会有蛀牙。
门外的七十多名太平伍卒都已经站在了各自的位子上。初春的天气还是有点凉的,穿着太平军的号衣我总觉得有点冷,但是我仍然表现出藐视一切的神态快步走上营前的小土堆。看着台下的士卒,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们信任我,而我也需要依靠他们。我也明白权威的重要性,以前在单位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前辈跟我说:“做事就不要做人,做人就不要做事!”当时我奉为经典,正是这样。怀柔的亲民作风能让大家对我产生亲近感,但是绝对的服从就必需要用规矩、法度来约束了。
我就这样站在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些兵,而他们也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我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但是你们现在是太平天国的圣兵,是我的伍卒,我要求你们要尽到你们职责,做为圣兵,你们除了要遵守兵制条例外,我还要你们懂得服从,这个服从,就是对我的服从。我下达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违反这个规定的人,不管是哪一级的官佐,不管《太平条规》是怎么规定的,老子就直接毙了你!”顿了一下,我看了一眼士兵的反应,接着说,“无论做战还是行军、宿营都必须依我的卒长旗行动,违令的……砍了!”
春寒料峭,我的声音在初春的寒风中带来了一股杀气!
“东两司马刚强伍长倪贵出列!”我大吼一声。
一个白净面皮的瘦高个愣了一下,小跑到队伍前面,大声道:“东两司马刚张伍长得令”
“倪贵,前日你在桐城都做了什么啊……”我慢条斯理的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