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财看来,定溯的看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真的能达到定溯所说的完全统一,那么还有什么本土与藩属的分别呢?到时候无论是日本还是菲律宾,无论是朝鲜还是越南,大家使用一样的文字,都说一样的汉语,都用一样的货币,都保持相同的体制,那统一就变成了居有深厚社会根基,非常自然的事情,这一招比定漠强行镇压的办法虽然见效缓慢,但确实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事情。
除此之外,定溯还认为必需打破藩国主体民族单一的情况,朝廷可以制订各种优惠政策,鼓励本土百姓大规模向藩国移民,改变藩国原来的民族组成,增加华族所占比例,并积极促成华人在藩国地方事务上的发言权,这样的好处便是可以缓解本土人口压力,解决失业人口的就业问题,同时朝廷应当改变长期以来严格限制藩国经济发展的政策,鼓励藩国商人与本土商人从事合法的贸易,藩国不但可以继续发展特色经济,也可以发展近代工商业,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朝廷各部、理藩院的有效管理下进行,定溯认为商品、资金、技术流动的越快,越是有利于整个帝国财富的积累,越是有利于国家的复兴。
在文章的最后,定溯还强调“仁君为仁政,暴君为暴政”,劝皇上以仁心治天下,则天下万民必定仰感天恩,世世臣服,这几句话书呆子气十足,忍不住让王财哈哈大笑,不过欢笑之余对于定溯能有如此系统的认识非常满意。
两个儿子的文章都看完后,王财笑嘻嘻的问王闿运道:“纫秋,你看谁答的好啊?”
王闿运欠了欠身,正要回答,却突然看到定漠一脸的急切,稍一犹豫便道:“皇上,两位皇子所答具有独到之处,臣以为皇上心中定有主张,臣不敢多言。”
王财一愣,随即明白王闿运不想介入皇位传承的争斗之中,当下笑了笑道:“定溯、定漠看问题切入点不同,但是各有千秋。纫秋,你刚才说调石达开为理藩院部长的事情……”王财轻轻的敲了敲龙椅扶手道,“准了,你回头就去办吧,我明天便将旨意下来。”说着又看了看定溯道,“定溯,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你可以去理藩院挂个副职,帮助毅德公办事,毅德公为人宽厚,经验丰富,你要好好的跟他学学,不可摆皇子的架子,这是你第一次入朝参政,希望你以此为契机,好好体会。”
定溯没有想到父亲忽然有此一说,当时呆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与定漠乃是手足兄弟,此时自己入朝参政,而弟弟却被排除在外,心中恐怕伤了兄弟情谊,加上他向来不喜欢烦心政务,因此沉默了一会,便想出言谢绝。王财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又道,“定漠,我想任命你为朝廷钦使,去朝鲜一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