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让你为唐家二小姐诊治,你进来做甚?”摄政王轻描淡写的声音却是充满了不悦,也不知道那御医怎么回的,当他出来时脸色铁青,颤巍巍的走到我身边为我把脉。
“哼,曲意奉承的小人,栽了吧。”父亲冷哼一声,那御医瞪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看来两人在朝堂上也不对付。
“小姐不过气血亏虚了点,并没有什么不妥。”御医再三的确认,最后得出结论是我没病,我当然知道自己没病,那根本不是病,也许真是中邪了也不一定。
“你要是敢这样去回摄政王,那绝对不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父亲在一边闲闲的说。
“那依唐侍郎的意思呢?”这一次御医倒也不敢再忽视父亲的话了。
“不如就说小女中邪了,她忽然头疼,却无原因,估计真的是中邪了也不一定。”
御医犹豫了下说:“真的可行?你可别害我。”
“自然可行,我也不想侍郎府染上你的血,那我岂不是每日都要噩梦缠身了?”
御医想了想,一咬牙说:“好吧。”
他转身走进前厅,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御医的声音:“启禀摄政王,从脉象看,唐二小姐并没有不妥,会头痛可能是,呃,中邪了吧。”话落,一阵沉默,我看到父亲的额头都开始微微冒汗。
“是吗?那有何法解决?”好半晌,摄政王温润的声音才传来。
“老臣建议找巫医前来一试。”
“巫医?呵,那些欺神蒙鬼的废物?”摄政王轻笑了一声,似乎对巫医之类很不感冒。
“呃,可是老臣确实看过,二小姐身子无碍。”
“知道了,退下吧。”他居然没有动怒,只是淡然的说着,御医如获大赦的退了出来,见到父亲时说:“侍郎大人不计前嫌,这个情老朽领了,告辞。”
“哼,我说了,只是不想让你的血污了我的府邸罢了。”父亲摆摆手很是不耐烦,御医现在是没事了,可是这一家子人到底能不能活到明天他也不知道。
“雨儿啊,你能忍着进去见一见摄政王吗?这一家子的命都在你手中了。”父亲又看向我,我已经好多了,头也不痛了,于是我点点头:“我试试吧。”
“好,来,为父扶你。”父亲殷勤的扶着我走回前厅,摄政王靠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眼底却是阴郁一片,我跪在地上说:“雨儿冒犯了王爷,请王爷赎罪。”
“你身子不舒服,不要跪着了,起来。”他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谢王爷,雨儿已经没事了。”我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这头疼的毛病是何时有的?”
“今日早些时候疼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我老老实实的说。
“早些时候疼,你在想什么?”他忽然的问,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忽然低柔的说:“可是在想本王?”
我一颤,那时我的确是在想他的事,想要依附他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重要的人,可是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呢?我头更低了,脸也不自觉的泛红,他忽然抿唇一笑,心情似乎又开始转晴起来。
“好了,今日之事本王也就不追究了,唐卿,你可知,这金陵王朝,没有一件事可以逃过本王的眼睛,所以本王不想再有第二次。”他站了起来,走到二姨娘身边,抬脚就把她踢倒在地:“本王的东西,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的?本王限你今日将东西物归原主,别再搞小动作,否则死无全尸。”
二姨娘吓得嘴唇发白,话都说不出来了,哪还有刚才那种镇定,摄政王转头看向一边的唐鑫儿淡淡的说:“据闻边疆守军莫言还未成亲,本王有意将你三女儿许配于他,待她及笄就完婚吧。”
唐鑫儿顿时脸色铁青,嫁到边疆那种苦寒之地,她怎么可能去?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军,一旦嫁了,可能终身都回不来也说不定,但面对残妄嗜血的摄政王,她的小姐脾气也发不出来,只能不断扯母亲的衣袖,二姨娘脸色惨白的扣头:“谢摄政王赐婚。”
“娘!”唐鑫儿忍不住小小的喊了一声,摄政王淡漠的眼看向她道:“怎么,你不肯?”
唐鑫儿噎了一下低下头去不敢再出声了,摄政王俯下身靠近她们轻声说:“就这点胆子还妄想凭着玉佩进王府勾引本王?这不过是小小的惩戒罢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守在门外的护卫也跟着散了,父亲虚软的瘫坐在地上抹汗,总算一家子的命是保住了。
“父亲,我不要嫁到边疆去,父亲求我啊。”摄政王一走,唐鑫儿就哭了,父亲回头看着她说:“没有人敢违背摄政王,你想死还是想生不如死?”
唐鑫儿顿时哑了,她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唐雨儿,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得我。”
啪的一声脆响,父亲居然给了她一巴掌,唐鑫儿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向他。
“以后不准再对雨儿不敬,还有你,要是你再搞事,我就休了你。”父亲站起来对着呆坐在地上的二姨娘冷声说。
二姨娘双眼无神的点点头,唐鑫儿被赐婚边疆对她的打击似乎非常大。
“雨儿,你要好好休息,还有颜儿,她可好些了?”父亲看向我时时那样的慈祥,可是那种慈祥是假的,我想起他对母亲的绝情,要是没有摄政王,他恐怕正眼也不会看我。
“姐姐已经好些了,谢谢父亲关心。”我恭恭敬敬的说,父亲笑着摸摸我的头说:“为父稍晚就过去看她,你们要是觉得馨园不好住,这个府中任何一个园子你都可以住。”
我转头看向二姨娘母女,淡淡的说:“父亲,其实我和姐姐一直都喜欢雅园,那里离父亲也近些,就不知二娘肯不肯割爱了。”反击,这是对她们欺负了姐姐的反击。
二姨娘脸色一白就要跳起来,但父亲却早她一步开口:“来人啊,把二夫人的东西搬到馨园,然后,帮两位小姐搬到雅园。”
二姨娘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我,我走到她身边低低的说:“曾经心头宠,如今脚底灰,二娘,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你别太得意,谁输谁赢还没有结果呢。”二姨娘咬牙切齿的说,我却笑意盈然,看到她栽了,我心里真的很解恨,她从怀中掏出那玉佩递给我,父亲看见了怒道:“贱人,你竟然夺了摄政王送给她的玉佩,还好王不知道,否则我们全家都得陪葬,给我好好留在馨园反省一个月,这个月你们母女三人不准离开馨园一步,听到没有?”
“是,老爷。”二姨娘忍气吞声的说,她是那种城府很深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把父亲玩弄于鼓掌,她一进门,父亲就再没有踏入馨园一步,直到她不争气还是连生两个女儿,才不得不又纳了三姨娘。
“下去吧,雨儿你留下来,为父有些事想和你说。”父亲不耐烦的赶走了那对母女,今日二姨娘的小女儿唐雅儿没有来,估计是没有牵扯这件事所以没被召见吧。
“雨儿,为父觉得你这个头痛很蹊跷,我们找个高人来帮你看看吧,否则下一次摄政王又来府中见你,你头再痛,为父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我点头说:“一切但凭父亲安排。”
“好,乖女儿,今日你可是救了我们全府,以后在这府中你的话就是我的话,想要什么直接吩咐管事去办,谁敢对你不敬,你直接赶她出去,为父绝不过问。”
我低着头说:“父亲,先下雨儿就有一事求你。”
“说吧,为父什么都答应你。”
“请父亲为母亲上一炷香,母亲至死也没能见到父亲一面,死不瞑目。”我说得凄楚,父亲沉默了下,叹了口气说:“是为父辜负了你母亲,为父会每日为她上香。”
“还有一事,希望父亲能为母亲留住正室一位,不要让别的女人代替。”
“好,为父答应你,你母亲就是为父此生唯一的妻子。”
“谢谢父亲。”第一次,我为母亲做到了她一辈子都念念不忘的事,我的心中对摄政王是感激的,无论如何,因为有他,我和姐姐在府中从此再不用受气,母亲也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