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日,清明。
宜祭祀动土入殓破土安葬,有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雨很小很润,碎了天幕,染了大地。
离祥和镇最近的公墓,一辆辆警车驶来,停在崎岖的山路下。根据宫平生前留下的遗书他的尸体安葬在了祥和镇,这个男人生前为这个小镇呕尽心血,死后化为黄土都还要镇守在这里。
一队队警察穿着笔挺的正装,满脸肃穆的走向山腰的公墓。悲怆的葬礼进行曲回『荡』在山谷上空。
气氛一片沉闷。
无数花圈和花篮将宫平墓前的通道堵的水泄不通,来吊唁的警察们只能侧着身子勉强通过。
梦拓六人站在宫平墓碑后左侧,右侧是血月六人。十二个人燕翎状分布,穿着统一的黑『色』西服,胸口别着白花。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天地似乎都被这股悲壮气氛所感染,雨势更加缠绵,已经如丝如网,把十二个人包裹在其中。
王洛杰脸『色』凝重的眺望远山,那里属于祥和镇,在崇山裹挟的伪装下不知道曾经发生过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宫平的名字或许祥和镇早已没有多少人记得,而他所做的事除了他们这些人外更是无人知晓,现在宫平就躺在冰冷的泥土里,死后他还要保这一方黎民。
哎…
郑毅带着八个穿得一丝不苟的特警精神抖擞的站在最前方,吊唁仪式整整持续了一上午,当最后一辆警车离去后,宫平墓前几乎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
和尚捶捶发软的大腿,对梦拓说道:“宫平的家庭背景不简单吧。”
梦拓眼睛环顾四周,说道:“具体我不太清楚,但听老爷子无意间提起过,说是他的叔叔是首都公安部里的人。”
“难怪。”和尚瘪了瘪嘴。
“别老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李寒拍拍和尚的肩膀道,“你这样子要是被宫叔叔知道肯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可没有多想。”和尚翻翻白眼,“你别诬赖我啊。”
李寒的眼睛越过和尚在他身后的山路处扫视了一遍,微微眯了起来。
郑毅大步走了过来,他脸『色』还是有些灰败,带着悔意和自嘲的说道:“看样子你们今天还有客人啊,我知道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对于那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先走了。”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王洛杰说的很诚恳,“宫叔叔既然那么相信你,那么你肯定就是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更何况后来要不是因为你,恐怕我们都难逃一死。”
郑毅勉强笑了笑,说道:“王洛杰,当初我和小宫把你送出去之后一路上他都在跟我念叨你,一直觉得你很可惜。”
王洛杰嘴里发苦,仰头看着铅灰『色』的天,说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我当初要是没做那件事不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宫叔叔这样的人了吗?”
郑毅深深看着他,再没有说一句话,只轻轻摇了摇头就转身离开,挺拔如松的身躯看起来说不出的落寞。
风很轻,带着丝丝凉意。
雨丝越来越密,天空越来越暗,山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十二个人同时转了过去,王洛杰询问的看向梦拓。
梦拓迟疑的摇了摇头。
一辆警用面包车停在了山脚,从车上下来的,却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全副武装的特警!
“怎么回事?”梦拓问身后的七步。
七步也不解的摇头,说道:“不清楚啊,看样子不像是附近的。好像是从外省赶来的…”
一队五个特警举着步枪快速冲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竟然同时对准了血月六个人!
六个人的眼睛都危险的眯了起来!
“谁是李寒?”领头的特警举着枪,眼睛扫视六人。
李寒『舔』了『舔』舌头,上前一步,说道:“是我。”
“你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他说着果真从身上『摸』出一张逮捕令来!
“什么?”李寒吃了一惊。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王洛杰走到李寒身边,笑道,“我们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好青年,怎么会杀人呢?”
那个警察虎眼一瞪,喝道:“少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李寒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李寒神『色』惊慌,语无伦次道:“警察叔叔,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那个警察怒道:“看你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实点和我们回去!”
王洛杰拦在李寒身前,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呵!…”
他还想在说什么,那个特警身边的两个特警却突然出手,一人一*狠狠将王洛杰砸倒在地!
接着就是枪闩拉响的声音!
五把自动步枪一齐顶在了王洛杰头上!
李寒身子突然向后倒退,挡住了冲上来的龙观和恶灵,胳膊巧妙的夹住了两个人刺出来的匕首!
李寒盯着龙观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心里止不住后怕,你们两个疯了吧,真敢把匕首掏出来神仙都保不住我们,还以为所有人都是宫平吗?
李寒转过来,对那个特警说道:“我跟你走。”
王洛杰爬起来,『摸』了『摸』嘴角,退到了梦拓身边,压着嗓子怒道:“你他妈就在这里看着吗?到底怎么回事?”
梦拓平静道:“事情有蹊跷,你别急,我和他们一起回去。”
他果然走上去,附耳在那个特警耳边说了几个字,那个特警吃惊的看着梦拓,梦拓严肃的点头。
那个特警态度马上和善了不少,对李寒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配合。”
李寒回头看着王洛杰,郑重道:“你们马上回家吧,这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强行塞进了面包车,警车呼啸而去。
只剩王洛杰五人和七步五人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