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医神三个人三角形坐在一起。梦拓站在中间,面对着月。
医神弯腰不住的咳嗽,似乎隐疾又加重了,月忧郁的看着梦拓,像多愁善感,感时伤月的落第才子,夜懒洋洋的眯着眼,像慵懒的猫。
这就是麒麟阁现今资格最老的三个人,能掌握麒麟阁命脉的三个人。两个不到三十的青年,一个病入膏肓的普通人,怎么看都觉得很怪异。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梦拓最后总结道,“不论如何我是坚决不会同意对月颜,刑渊下手的。哪怕放弃阁主的位置,也是一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了。”月叹气,整个人又缥缈了三分,“你知道麒麟阁现在只有你能担此大任。”
“梦拓不敢。”梦拓微微低头,以示敬意,又仰起头语气粗了三分,“麒麟阁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梦拓不敢以阁主身份让麒麟阁蒙羞!”
“还有你七星梦拓不敢做的事?”月惆怅,眼神化为千万缕细丝。
梦拓不说话,恭谨的垂着头。
“那我说我的意见吧。”月透过细碎的发丝看了一眼夜和医神,幽幽道,“月颜和刑渊的身份很特殊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两个就是司徒甲用来钳制血月的,就像星显一样。北斗七杀有多少次任务是迫于星显而放弃的?这个问题必须要彻底解决,而且他们两个这次做的实在过火,我们没办法交代了。杀了他们,也能让血月真正的蜕变,再不会受到束缚。”
月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甚至是唯一的道理。
梦拓忍不住反驳道:“可是当初阁主都没有针对星显,我们又凭什么针对月颜和刑渊。月,你是太不了解血月之间的感情了,如果你真的针对月颜和刑渊,只会遭到血月的反噬。盛怒之下的他们,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
“难道他们还敢叛出麒麟阁?就算他们叛出麒麟阁,又不会伤到麒麟阁的筋骨。这样心存二心的人,麒麟阁留之也无用。”月蹙着眉『毛』慢声道。
“这是你的偏见。”梦拓浓眉倒竖,有了三分火气,“我相信现在你的决策绝对不是真的决定,血月只不过侥幸胜了你带出来的护月,你就要如此针对他们不成?”
“你是说我公报私仇?”月瞳孔里的忧郁更深了,瞳孔化为妖异的黑洞,似乎要将梦拓卷进去撕成粉碎。
“拓不敢。”梦拓不卑不亢道,“我只是说现在的你不适合做决定。你离开麒麟阁时间太久了,有些事需要冷静一段时间才能更好的处理。”
“我觉得梦拓说的有理。”夜睁开眼睛懒散的说道,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听双方说话,并没有睡着。
夜看看月,慢条斯理道:“我不是说你公报私仇,我只是觉得血月潜力无限。不能因小失大,而且月颜和刑渊也是奇才,实力竟然一直紧追血月,这样的人才,我们为什么不能纳为己用。”
月眉『毛』又簇了簇,冷声道:“血月太傲了。又没经历过重大挫折,就这么一帆风顺下去,并不是好事。麒麟阁的规矩也不能因为一个区区血月而变动,有了这个先例之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为所欲为?”
“你的做法也太过分了。”夜说道,“你那样只会让血月疯掉,只会毁掉他们,我知道你还在介怀那天早上发生的事,那只是因为你们耽误了他们的时间,在血月的眼里,只有提升自己实力才是关键。而且血月隐藏惯了,你强人所难的让他们显『露』实力,在他们眼里是侮辱。”
月冷笑:“我侮辱他们?他们倒是真会抬举自己。”
夜摇头,瘫在椅子上,慢慢道:“你对他们了解还不够深。我只能说,我不同意你的做法!”
然后梦拓,夜,月的目光都看向医神。
医神咳嗽的越发激烈了,身子都在颤抖。好容易停止咳嗽,医神捶了捶胸口,老气横秋道:“嗯,我和那个叫李寒的小娃娃接触过一段时间。这孩子还不错,如果早出生个几十年,应该可以和寒残平起平坐。而且这样的人物,在麒麟阁竟然还有六个,他们竟然还是一路人。假以时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就这样丢掉,实在可惜。现在是多事之秋,麒麟阁缺少的正是他们这种人才。”
梦拓脸上『露』出喜『色』,忍不住说道:“没错,血月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在夜,月之下。这点我可以保证。”
夜挑了下眉『毛』,摇头调侃道:“梦拓,你可真是…”
梦拓转向看他,说道:“拓不敢。”
医神话音一转,又说道:“但月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血月而坏了大局,更不能纵容血月,恃宠而骄的人,绝对绝对不可能有出息。”
梦拓眉『毛』皱紧,紧张了起来。
医神的决定可关系着血月的命运,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麒麟阁的命运。血月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绝不会让血月毁在麒麟阁手里。
医神沉『吟』半晌,最后才慢吞吞道:“夜,月倒是打的好算盘,把最难的问题丢给了我。”
他抬头看梦拓,似乎有一道实质『性』的光从他的斗篷里『射』了出来,直接穿透了梦拓的心扉,医神沉声问道:“你有把握调解月颜和李寒的矛盾吗?”
的确这才是问题的根本关键。只要月颜和李寒冰释前嫌,那么一切的问题都根本不够成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问题就是,谁也不知道月颜为什么会对李寒恨之入骨,不了解问题的关键,谁又敢说一定能解决?
梦拓也不能,所以他如实说道:“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