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在夜罗耳边小声嘱咐几句后然后站起来快步向场外离开。他经过王洛杰身边时目光阴冷的瞥了王洛杰一眼,但众目睽睽下没做其他出格举动,王洛杰报之一笑目送林枫走远。
他心底已经有了排挤甚至打压林枫的想法,但深知这种事太扎眼暧昧,绝不能操之过急,现在连头都没开,要是第一步就走错了后面再想扳回来就难于登天。
王洛杰要做的事情已经彻底背离了麒麟阁千年以来的传统,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梦拓或者更高一辈那么王洛杰可能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死在这里。即使现在在场的都是和王洛杰同岁的年轻人,但自幼接受的思想还是桎梏了这群人。王洛杰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血月之前积累的声望。
毕方是五个人中年级最小的,这小子虽然有时候精明如猴子但远没有其他人能沉住气,他第一个站起来说道:“王兄,小弟愿意相信你是一片赤心。但今日还是应以眼前大事为主,王兄所言改日在谈也未尝不可。”
他们几个长期追随月,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也是麒麟阁那种封建守旧思想,虽然毕方很尊敬王洛杰,但这并不代表他认可王洛杰的做法。他可能认同王洛杰的观点,但这种事他不想也不敢在自己手上完成,他没有那种能力去扭转这种机制,也没有王洛杰那样纵观全局的能力,他或许知道固步自封会烟消云散,但让他鼓起勇气跟着一个半路加进来的外人去革命简直是天方夜谭。
王洛杰徐徐落座,余光见到司马轩和花阙两个不知何时回来了。司马轩向王洛杰微微点头,王洛杰心中有底,这才对毕方说道:“刚才所说是王某还留在麒麟阁的唯一原因。也是我想用手中人质和有凤来仪谈判的关键。”
夜罗说道:“王兄想怎么处理这七个人?”
“我想先请问你们几位的意见。”
“这七人里,傅迪张楚尤胜出其他几个。我想用他二人来换彤阁,至于其他五人可以换回我们罗刹的人,可以用来制约苏染或者干脆处死以祭牺牲在这次行动中的同门。”
王洛杰不说话,夜罗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忍住什么都没说。
不知不觉间王洛杰又俨然占了主位,他把目光移向文厄,问道:“文兄意下如何?”
文厄说道:“在下与夜罗观点大同小异,只是有感方才王兄所言,处死万万不能。软禁或者用于交换等价倒是可行。”
王洛杰点头,对毕方说道:“你呢?”
毕方说道:“夜罗所言的确是关键,朱阁不太好拿回彤阁必须回到我们麒麟阁手里。这一点容不得半点退让,只是代价高低而已,在我看来即使这七个人全部换回彤阁也未尝不可。”
王洛杰点头,起身说道:“那既然这样,夜罗不妨把林兄叫回来。所有命令只要四个人通过就可以实行了不是吗?王某甘愿从这个位置退下去,在场诸位谁愿意替代王某位置现在就可以站出来了。明日我就带着血月离开碧阁,所有一应事物全由诸位代劳。诸位莫慌,我会亲自告诉阁主是王某自愿退位,没有任何人威逼,很荣幸曾与诸位共事。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笑容僵硬生涩。两旁青筋已经鼓出老高,内心愤懑已经到了一种地步,但饶是如此他还没有爆发出来,他只觉得这群人已经无可救药,自己根本没可能把他们带离那种愚蠢固执的思想。
“王兄这是何意?有话不妨明说,何必如此冲动。”
“我冲动?”王洛杰怒极反笑,张嘴就要嘲讽,这时易水从外缘快步冲过来,他冷峻的目光逼视王洛杰。
王洛杰长出一口气,烦躁的一挥手,说道:“我知道了。”
易水就又慢慢回到原处。
拜月这丫头带着剑奴挪到易水边上,问道:“他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啊?我记得原来他脾气不是挺好的吗?”
谁都不能理解王洛杰,只有血月的人才知道。阑若已经怀有身孕,王洛杰现在都没陪在她身边,他因为血月因为梦拓因为麒麟阁留在这里,可他面对的却是这样一群愚蠢透顶的人这种无力感让王洛杰濒临崩溃,他是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骨子里割舍不掉的牵连又让他丢舍不掉。
外人只知王洛杰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却不知他有多么怒其不争。
王洛杰被易水这么一拦冷静了不少,论拳脚功夫他在这五人里垫底,但五人议事制至今就算产生再大的分歧矛盾还真没有爆发过武力斗争,这也是王洛杰还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