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劳伦斯还仅仅是个八岁的孩子,那时的他已经开始跟随一位红衣主教学习神学,神学是一门复杂枯燥的学问,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更是难以下咽。当他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暴雨冲刷在泥泞的路面上,漫天的黑云遮蔽了月光,雨水在路面上汇聚横流。
好在这并不妨碍劳伦斯的行程,专门接送他的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了,车夫撑起黑色的伞,并用身体帮他遮挡风雨。四匹纯种马在暴雨中疾驰,溅起的积水混杂着泥泞,天空中不时闪过雷光,可马车里却一片祥和,劳伦斯整个人陷入松软的座椅中,他有些疲劳地摁压眉心。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马车从拐角处极速驶出,若不是车夫的技术够好,及时勒住了马,否则两边就都是人仰马翻的结局。那辆黑色的马车没有停留,而是继续疾驰而去。
车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询问劳伦斯有没有受伤。
劳伦斯回答没有,他望向那辆黑色马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那是异端审判所的马车,是朝着黑铁教堂的方向去的。
劳伦斯眺望黑铁教堂的方向,可雨太大了他什么都看不清,不死心的劳伦斯便拿出他私藏的望远镜望过去。他固执地认为黑铁教堂前的那尊雕像上似乎站了一个人,可雨太大了,他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当他拿起望远镜的那一个瞬间,天上闪过一道落雷,雷光为劳伦斯提供了转瞬的视野。
黑铁教堂前的那尊雕像上站着一个比他还要略显稚嫩的孩子,白发黑瞳,身上的衣服染着雨水冲刷不掉的血,那血在雷光下亮得狰狞,但更亮的是那个孩子纯黑色的瞳孔,阴厉且无畏的眸子里随时能扑出成群的恶鬼。
劳伦斯感觉这个眼神甚至比他父亲,教皇的眼神还要威严,且富有压迫力。雷光一闪而逝,可那个孩子的眼神却烙印在了劳伦斯脑海的最深处。
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枪响,然后是越来越密集的枪响,再之后的事情劳伦斯就不清楚了。因为在枪声响起之后,车夫便带着他快马加鞭地离开了那里,要是教皇之子出了什么意外,那车夫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在那之后,劳伦斯不是没想过去弄清楚那个孩子的身份,以及那个雨夜下黑铁教堂所发生的事情。可他无论翻阅多少档案记录都没能发现任何有关联的蛛丝马迹,仿佛那个雨夜他所看到所听到的都是幻影和假象。
但那个孩子的身份终于在今天揭晓了,劳伦斯打了个寒颤,“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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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对劳伦斯的态度,那是故意的吧?”徐听雪与尼禄并肩而行,“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