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抬起头,觉得衣着散乱无精打采。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他到川陀还不满三十小时。
那人道:“我叫洛斯·阿瓦金。谢尔顿博士指定由我担任你的律师。”
“是吗?那好,听着,我要向皇帝提出紧急申诉。我遭到非法拘押。我没犯法。什么法都没犯。”他双手朝外猛然一挥:“马上安排向皇帝陈情,快!”
阿瓦金小心翼翼地把文件夹里的东西倒在桌上。如果盖尔不是那么气急败坏,他会看出是些法律书表——薄金属带状,适合塞进私人胶囊那种;还可以认出一台袖珍录音机。
阿瓦金毫不理睬暴怒的盖尔,最后抬头道:“公共安全局一定会窃听我们的谈话。尽管非法,他们还是照做不误。”
盖尔一时语塞。
“然而,”阿瓦金从容坐稳:“桌上这台录音机,外表和一般没什么两样,操作也很正常;只不过多了一点小小功能,可以完全遮蔽窃听装置。他们不致于马上发觉。”
“那我可以说话了。”
“当然。”
“我要向皇帝陈情。”
阿瓦金冷然一笑。毕竟这张脸上,还有点由起皱的面颊上挤出来的空间,可以容纳笑容。他说:“你是外省来的。”
“我是不折不扣的帝国公民,和你,以及这公共安全局里的任何人都一样!”
“没错,没错。只不过,外省人不了解川陀的习惯。皇帝不听人陈情申诉的。”
“那我要向谁控诉这个公共安全局?没别条路好走了吗?”
“没有。事实上你投诉无门。就法律而言,你可以向皇帝申告,但没有人会理你。今天的皇帝已经不是安东王朝的皇帝,你知道。川陀,现在只怕是在贵族世家的掌握中,而公共安全局就是他们的化身。这项发展完全在心理史学的算计中。”
盖尔说:“是吗?照这样说,如果谢尔顿博士能够预测未来三百年的川陀历史……”
“他可以预测未来五千年。”
“就算五千年好了。那他昨天为什么不能预测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而预先警告我——噢,抱歉。”
盖尔颓然坐下,把脑袋搁在发汗的手心上:“我很清楚心理史学是门统计科学,不可能准确预测任何个人的未来。你知道我气坏了。”
“你错了。谢尔顿博士认为你今天早上会被逮捕。”
“什么!”
“不幸,但是确实如此。公共安全局对他的活动愈来愈敌视,新成员遭受的骚扰也愈来愈严重。图表显示,对我们的目标而言,最好现在就把状况拉到顶点。公共安全局的行动有点迟钝,所以谢尔顿博士昨天故意去拜访你好催他们动手,不为别的。”
盖尔听得倒抽一口凉气:“我?——”
“拜托,事情有其必要。选上你不牵涉任何私人恩怨。你要了解谢尔顿博士的计划是经过十八年以上的发展设计,包含所有机率显着的可能状况。这次事件便是其中之一。派我来的用意没别的,只是向你保证用不着害怕。事情会善了,对计划而言可说十分笃定,对你个人来说也有令人满意的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