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语气开始有些僵硬,“我是在轮回屋打开的时候从谢尔顿的全息信息中得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丁。我只是奇怪,怎么能在几千年前就制定好了未来的历史?也许谢尔顿过于高估了自己。”他在哈丁略带讽刺的微笑前缩了一下,“算了,我又不是心理史学家。”
“严格的说,我们都不是。但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学过一些,足以知道它能够做到些什么——虽然我自己做不到。无疑,谢尔顿准确的完成了他设想的一切。基地,按照他的说法,成为一个科学的庇护所——这意味着在现在开始的几个世纪的衰落和野蛮中保存了临死帝国的科学和文明,并且由此最终产生第二帝国。”
弗利索福点点头,略带怀疑。“每个人都知道事情该怎么怎么样。但我们经得起碰运气吗?我们必须要冒险迎接那雾一般的未来吗?”
“我们必须。因为未来不是一团迷雾。谢尔顿已经精心计算了,而且图表化了。我们历史上每一个危机都清清楚楚的标在那里,每一步都取决于前一步的顺利解决。这只是第二个转折点,而且太空才知道(译者注:此处原文如此,为了适应未来的风格未做改动。相当于我们平时的口语:天知道)一点小小的偏差会对最终的历史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仍然无异于投机嘛。”
“不,谢尔顿在轮回屋打开的时候说过,每一个危机来临的时候,我们的自由度都受到限制,只能指向唯一可能的、正确的方向。”
“由此保证我们走在这狭窄的道路上?”
“由此保证我们没有背离。但是反过来说,既然我们还有这么多可选择的余地,说明危机还没有到来。我们只有等事情一步步缓慢地发展下去,直到——太空在上——这是我唯一准备做的事情。”
弗利索福没有回答,他咬着下唇保持着沉默。直到去年哈丁才和他谈起这个问题——真正的问题所在——关于计算安纳克瑞昂的敌对程度。而这也只因为他妨碍了进一步的缓和。
哈丁仿佛看穿了他的大使的想法:“我现在宁可从来没有和你谈起有关的问题。”
“你怎么或会这么想?”弗利索福很是惊讶。
“因为现在有六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了——你,我,另外三位大使,还有约翰·李——那可是个乐观的人;不过我认为恐怕在谢尔顿计划里最好没有人知道。”
“为什么?”
“因为就算是谢尔顿的心理史学也是有限的。它不能处理太多的不定变量。他不能针对单一个体进行预测,再久也不行,就象你不能用空气动力学处理单一分子一样。他只能进行巨大集合的预测,如整个行星的人口,而且只能针对那些对自己行为后果没有预见能力的集合。”
“不那么清楚……”
“我也没办法,我不是个心理史学家。你知道,整个极星都没有真正受过训练的心理史学家,心理史学也从来没有正式的文献资料。很清楚他不希望在极星上有能够预见未来的人。谢尔顿希望我们盲目地——却也是正确地——沿着心理史学指定的方向前进。我曾经告诉过你,在将安纳克瑞昂人赶出去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我只是尽力维持一种力量的均衡,没别的。后来我才发现了一种事件模型,但在那之前我也干得挺好。深谋远虑或者随意变更都会破坏《规划》的进展。”
弗利索福思考着,点点头,“我在安纳克瑞昂也听到了很多议论,和这里一样。你怎么知道正确的行动时机呢?”
“这已经很明确了。你已经指出,一旦我们修好了那艘巡洋舰,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威恩尼斯开始进攻。已经没什么可选择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