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完全不知道,因为她一个无心之举,让本来一个略清高的读书人,变得多么“务实”。
她已经被吴氏训过了!幸好阮氏不知道!
因两个女孩儿的课程没那么紧张,阮氏与吴氏商量过,便改了规矩,女孩儿们可以上三天,休两天,方便各自的母亲另外教导些别的东西。
比如吴氏,她是商户女,本就重钱财,加上出嫁这么多年靠着打理铺子的本事在婆家挺直腰杆,于是打定主意必要给女儿陪嫁个铺子。
既然要给置办铺子,自然要先教会女儿经营,知道生意上的门道,免得将来被人欺瞒,或者把本钱折进去。
于是休息这两日吴氏多让女儿陪着算账,闲来无事就带女儿去铺子里看看。
吴家的长辈忙生意,哪有那么多时间专门教导晚辈,都是被长辈带着这么耳濡目染出来的,真让吴氏正经教她反而不知道怎么教了。
然而女儿的聪慧让吴氏十分欣慰,瞧这才几天,六娘的算盘珠子都拨得似模似样了。
安锦宝只是无聊觉得吴氏噼哩啦拉拨算盘时格外有气势,算盘珠子清脆的碰撞声很好玩儿,现代可不好找这么好的木头雕得算盘。
六娘甚至好奇如果拿玉石做算盘,这样高频率的撞击会不会把玉石撞碎?嗯,等咱有了钱,打它一把试试!
七月初九,四娘匆匆来西院寻她,六娘才得知乔娘子初六这日正式订了亲,男方是国子监包司业的嫡次子。
有八卦的芝娘在,六娘又很快知道了包司业的嫡次子已年近四旬,还有一名嫡子,乔娘子是去做续弦。
沉默良久,六娘知道这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可没有亲眼看到这样的悲剧是感受不到这八个字的份量的。
轻轻舒了口气,六娘无比庆幸自己托身在安家,安家虽原来也是商户出身,却并不唯利是图,安老爷很注重儿女的教育和家风,安真未和吴玉萝又是那样疼爱孩子的人,但凡能顺着六娘的,绝不会惘顾她的意愿。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
七月十四,赵晋元又坐在静心茶坊二楼靠窗的位置,赵晋元漫不经心地瞧着窗外。
自从那次父王把他灌醉以后,他心里隐隐有点感觉父王还是很在乎他的。莫名想起那个古怪丫头的话,他只要不是太蠢,总不至于被新王妃欺辱的。
赵晋元决定拒绝叫她母妃,反正她名声那么差,怎么比得上母妃,父王总不能勉强他。
有点心虚,他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表面功夫,只是……再任性一回吧。
身边的小厮长喜碎碎念:“世……公子,咱们就这么让六……沈娘子她们自己逛好么?二……公子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头也不回丢了个瓜子壳过去:“知道就知道呗,你再喊错我就不带你出来。”
长喜苦着脸,瓜子皮正中他右眼下边,激得眼睛很跳了跳:“公子,小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赵晋元扭脸白他一眼:“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滚一边去。”
世子心情不太好啊,想想即将过门的新王妃,长喜乖乖往旁边挪了一步。
……就是这种眼神!
赵晋元很狂燥,凶狠地瞪长喜:“让你滚一边去!”
……
长喜低头看了看静安茶坊打扫得先干净的地板,纠结片刻,默默躺下,滚……
滚……
他真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