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着闵时清,吴氏心里也在嘀咕,原来闵家跟淮阴郡王府还有这关系,看来踏青那天来请顾氏过去的那位就是淮阴郡王妃了。托芝娘的福,淮阴郡王妃当年打上门去捉奸的事吴氏略有耳闻,只是市井流言不知真假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就算有两分真的,这位郡王妃也是个厉害人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若有心照拂闵家,照拂闵时清那孩子,总是好事。
顾氏不好意思道:“快别夸他了,白费了王妃心意,亏得王妃不同他计较,我正发愁呢,功名岂是那么好考的?”
吴氏忙安慰她:“听说清小郎功课极好,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看看我家三郎,才真是愁死个人呢!”
顾氏扑哧一笑:“你家三郎是个真性情的,再怎么着,还有你家夫君教导着,考个功名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教导也得他坐得住读书才行。”有闵时清对比着,吴氏想到三郎平时猴上猴下的性子,对他真是没有好声气。
“哎,对了,我一直没敢问,你夫君这科……唉,有什么打算?还准备再等三年吗?”看气氛正好,顾氏试探着问。
吴氏笑容一滞,叹了口气:“唉,除非圣上开恩科,不然除了再等三年,还能怎么样呢?”
陛下一把年纪了,皇后已娶,太子已立,实想不出有什么大喜之事会开恩科的,吴氏也就随便说说。
“唉,安郎君那么好的才华,这科想是运气不好吧,要不。你跟我再去拜拜神佛?”
“……阿爹要启程返乡,有好多事要准备,最近恐怕不得空呢。”顾氏的爱好吴氏岂会不知,倒不反感,只是实在不得空。
顾氏也不强求,心里暗忖,她夸二郎君学问好吴氏未曾谦虚。说他这科运气不好也没有反对。真是挺有自信?
怕说的太多吴氏警觉,顾氏顺其自然的转了话题:“我最近机缘到了,拜了长春观长春道长的高徒正初道长做俗家弟子。你何时有空,我带你去求个签,长春观的签可准了!”
长春观是京里有名的道观,每一任观主都号长春道人。能跟观主的高徒搭上关系的确是值得炫耀一下的事情。
吴氏果然来了兴趣,两妇人嘀嘀咕咕叙着闲话。
静心茶坊。赵晋元一壶碧螺春两碟零嘴无聊的支着手看着窗外。
今日初十,正是旬休日,最近弘文馆把得严,各家又多少都得了些风声。子弟们乖巧不少,再没人敢逃课了,也因此被拘得狠了些。难得休息头一天晚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疯玩儿过了,今天就清静许多。
赵晋元因着自幼习武的习惯。一早仍旧醒了,打了趟拳去跟瑞王请过安就无所事事事了。瑞王几乎不关心他的功课,赵晋元对习文的兴趣远不如练武,休息日温书这种事是与他无关的。
不愿呆在府里,耳边难得清静又不愿去找刘尉他们胡闹,信马由缰的在城里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静心茶坊。
愣了一下,然后就坐上了二楼窗边。
他来得早,客人不多,但一个少年大好时光枯坐着还是让人侧目,只是看他穿戴不俗,身边跟着的小厮也不是寻常人,才没人敢多话。
客越上越多的时候,来了一对抱着琵琶的母女,适逢大掌柜在,就命人在后院里摆了椅凳,弹些江南小调儿,从楼上听琵琶倒别有一番声趣,少了份激昂,多了份小家碧玉的悠闲活泼。
赵晋元自小宫宴都不知赴过多少回,这对母女的水平着实不算什么,但听着小调却平白想起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儿,没有子殊表姐的端庄,没有六公主的娇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配着水润的一点樱唇,嗔喜悲忧无不生动。
长喜无聊得都要走神了,忽然听见主子问:
“那猫怎么样了?”
啊?长喜张着嘴,猫?哦哦,想起来了,可是……送都送过去了,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