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大郎君沉吟片刻,夸道:“还是夫人看得明白。”
得了夫君夸奖了的顾氏心里舒服许多,又想起一事:“你说那边有什么事让他们这般急着走啊?”
闵大郎君哂然:“你现在才想起来?我早让人盯着了!”
闵家夫妻如何算计不提,安真未与吴氏出了闵家门反而放缓了脚步,借口六娘和头发有些乱了打发人先领她回去梳洗:“从角门回去,这副样子可不敢让客人看见。”
六娘不疑有他,本来这时代见客就是极为庄重的事,她的丫髻有些松散,是不合见客。
见六娘走了,银朱才把管家通报的情况详细说了,吴氏气急狠狠拧了安真未一把,美目中既焦虑又担忧:“你不是说咱们是自作多情么,他怎么又来了!”
安真未尽量面不改色的把那只拧在腰间的玉手挪开,那不是安慰她吗?这真是没处说理去了。
所幸吴氏也不是非要计较这个,现在发愁的是:“他要总跑过来可怎么办啊!”
一回两回安家还能瞒着,次数多了总有有心人留意,他要万一心血来潮带女儿出去玩儿,女儿的名声岂不毁了?将来可怎么说亲?
安真未也无奈,这小公子还占着个人情,按理说他家合该感激的,人家肯来不说倒履相迎,至少也应热情款待,可这恩情还不至于让他们家搭上闺女啊!
眼神闪了闪,安真未下定决心:“你放心,这回我一定把话说到!”
拼着惹这小公子不高兴也得把风险规避了!
“那我……”
“你先去后院盯着六娘,我去见他。”
赵晋元终于等来了主人,本来心情就不愉。抬眼看只有安真未一个,身后还没跟着自己想见的人,态度冷淡许多,由着安真未行礼问安,才好歹露了个笑:“不必多礼。”
安真未装作没看到他失望的目光,一本正经的问:“不知二公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这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赵晋元疑惑的瞟了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身份差距太多。赵晋元可以温和有礼,却没有同他客气的想法。
“路过,来看看宝儿。她人呢?”
安真未深吸一口气,本来还准备婉转一点徐徐图之的,这二公子也太直接了,心念一转。当下避而不答,转而道:“二公子对我等的相助之恩安家再不敢忘。四时八节的礼物也精心准备,虽不贵重,也是一片真心诚意。”
赵晋元不明白他说这干嘛,但宫里常来常往的。原就比不得寻常人家的孩子单纯,心里本能的警惕起来,面上仍旧不以为意道:“不过信手为之。不必如此。”
我愿意帮她又不是帮你们,要你们感激我干嘛?
安真未歉然一笑:“二公子。男女七岁不同席,小女已经七岁了。”
所以您来找她真的很不合适很不合适了。
赵晋元一滞,再不明白安真未什么意思他就傻了,不过出乎安真未意料,这位“二公子”的第一反应不是羞恼,而是嘲讽:“上巳节时还见令嫒与那位闵小郎亲亲热热的放风筝。”
合着你家的“不同席”是分人的吗?赵晋元说不恼怒是不可能的,一是被拒绝,二是觉得安家口口声声感激他,却这样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