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又把管家叫来。细细的问了历次与“国公府”打交道的经历,又亲自去库房看了积存的每次送来的东西,继续在院里揪胡子。
第二日。安老爷与两个儿子书房说话,起先还有说有笑。不知提了什么,不多时,安真未一脸怒色不惜惘顾孝道掀帘而去。
书房里一时沉默,安老爷气道:“大郎,我不过是让他别那么着急给六娘订亲,缓一缓,至于这样给他老子甩脸子吗?”
不孝子!
安真酉左右为难,最后实话实说:“知父莫若子,您昨天一通折腾,今天又说这话,打什么主意二郎能不知道吗?”
安老爷一噎,不由反思自己在儿子们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皱眉道:“我又没准备做什么。”
“您是存着观望的心呢,现在不做什么,将来可未必。”
安老爷老脸有点挂不住,不孝子,知道也不用这样明说吧?半晌才没好气道:“宝儿是我孙女,我还能害了她?”
见老父真生气了,安真酉缓了语气劝道:“儿子知道您能耐,可这不像做生意,搏一回输了大不了赔些银钱,何况这事不由咱们控制,儿子就怕将来您无法收场,二弟心疼女儿,岂不是要与您生怨?”
安老爷更噎的说不出话来,长子通些庶务,却还是太天真,做生意难道就没有输得倾家荡产的时候了?一味守成迟早要败落。
倘若搏赢了,安家就有在京都立足的资本,不必再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生存,这不是家里出两个六七品小官儿能比拟的——有功名没出身,不是照样在官场苦熬资历?他家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的利益?
抓住了,这就是个契机,错过了,安家按步就班的前进,要花的时间太长、太长了……
与儿子没有共同语言,安老爷无力的摆摆手:“出去出去。”
安真酉起身,还是不放心:“爹,您死心了吧?”
安老爷摸着砚台,拿起,嗯,太贵。
“滚!”
“我走我走。”安真酉一看他老子要动凶器,连忙溜出来,他一把年纪了再让爹揍一回面子往哪搁!
往西院看了看,略作犹豫,转身去寻阮氏说话。
本想让妻子留意着点别让爹趁他们不在家做出什么糊涂事,不想阮氏听了原委,却沉默了。
“怎么了?”半晌听不到妻子回复,安真酉诧异。
阮氏想说六娘才七岁,何必那么着急,再等一等也使得,可她是个聪明人,不愿说出来惹夫君不快,心思转了又转,最后温婉的笑道:“我知道了,不过二弟也太任性了,爹就那么一说,怎么能顶撞父亲呢!”
多少家族为了家族利益把好好的女孩送出去做妾,安老爷还不肯轻易冒险,打算为孙女细细谋算呢,何至于此?阮氏觉得不管乐不乐意,小叔子的反应未免太大了,有违孝道。
安真酉抚须笑:“他啊,生了三个儿子才得这一个闺女,真真是心头宝,当初知道是个女儿,他拖到满月还没取名,天天掰着书研究,读书都没那么认真过,都以为他准备给女儿取个多雅的名字呢,结果居然叫宝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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