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云星躺在床上,干瘦如枯木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白色的床单,暴出可怖的青筋,她一双美丽的星眸中除了怅然的绝望,只倒映着眼前这个与她容貌相似、又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的剪影。
这里是医院的病房,整个房间里面无一不是单调的白色,只有床头上的金黄色菊花衬出了几分生机,然而,即便色彩美丽,菊花却是用来祭拜死人的花。
站在病床上的人是云阳,她与云星一样,有着一双漂亮的星眸,只是与云星干枯的肌肤不同,她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纯白似雪,更衬得她的红唇娇艳似火。
然而,若无人提起,谁又能想到,云阳和云星竟是亲姐妹。
云阳静静地微笑,对云星的焦急与躁动无动于衷。
她轻轻地拢了拢瀑布般的乌发,嘴角微微勾起,既平添了几分优雅、又有了几分神秘的妩媚,只是那眼中如寒刃般的讽刺却怎么也无法褪去。
“原来,你知道了?”云阳细眉微挑,红唇依旧优雅的勾着,床上已经虚弱到无半分生气的亲姐姐,好似不曾触动她分毫。
话落间,悲伤、痛苦、愤怒的情绪逐渐充斥了云星的每一个细胞,又化作滚烫的熔浆逐渐灼伤着她已经脆弱不堪的心。
果然,她的绝症是云阳造成的,云阳一直不曾间断地给她的饮食里下毒,然而她却不曾怀疑过云阳,因为她看起来既善良又柔弱,又因为她...是她唯一的妹妹。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给你下毒的呢?”
云阳坐在一张椅子上,温柔地问。
“昨日...禹城来过,他亲口告诉我的。”云星气若游丝,虚弱到似乎连同憎恨的气力都用不出来。
她...似乎就快要死了。
云阳无半分惊讶之色,一副了然,摇头可惜道:“本来在你死之前,第一个将这件事告诉你的人应该是我,第一个看到你无比绝望的样子的人也应该是我,偏偏禹城哥哥这样沉不住气,竟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你,可惜了!”
可惜么?一点都不可惜,她巴不得云星早点死。
云阳看着奄奄一息的云星,心里蓦然迸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这快感就如同黑夜中绽放的烟花一样,兴奋的令人颤抖。
只是云阳喜怒不形于色,她的心早已惊涛骇浪,面上还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禹城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给我下毒的事情?”
云星空洞的可怕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祈求,卑微的希望云阳之后所说的话,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呵呵!关于这个啊,禹城哥哥在一开始就知道了呢!”云阳歪了歪脑袋。
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开始禹城就知道云阳给她下毒的事情,可为何昨日他才告诉她?
云星呼吸一滞,脑海中迅速闪过她这些年与南禹城之间的一点一滴,半晌后才喃喃道:“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姐姐,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云阳上前轻轻地抚摸着云星稀疏而枯黄的头发,状似为难道,“禹城哥哥他厌恶你,已经厌恶到想至你于死地的地步了呢?那毒,可是禹城哥哥从黑市买回来的慢性毒,亲自交于我手中的呢!”
“你骗我!”
云星如同疯子般,猛然将云阳推倒在地上,因为虚弱至极,她自己也狼狈地跌在了病床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