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勒斯指着威廉大喊道:“你等着瞧!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说完,他连推带拉、吆喝威逼,驱赶着那二百名士兵离开了。
曲终人散。当最后一个圣殿骑士团士兵离开了威廉的视野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悬,威廉心里非常清楚,这些都是圣殿骑士团里的精锐士兵,如果刚才他们真的和米洛勒斯一起发动对自己的围攻的话,自己和侍从要逃脱还真是只有光明上神才能创造的奇迹了。在所有危险解除之后,他把肩上的侍从放下来,取出银制十字架对其施展了简单的“治疗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威廉向这突如其来的鼓掌握声望去,只见到发出声音的正是站在外围的皇家骑士都里斯,他身后站着二名近卫骑士和四名王权骑士。他在今天晚上听属下报告说,圣殿骑士团出现了内哄,一名圣骑士要围捕另外一名圣骑士时,都里斯感到非常不妙,因为明天是一个重大的日子,他才不希望在前一天晚上在自己亲自接管的王国首都里,发生太多他不能掌握的事情。于是,都里斯带着最强大的六名部下赶到现场,企图进行干涉。没想到能看上一场好戏。
“威廉阁下不需要动武,仅凭口头三言两语的游说工夫就化解了眼前的危机,真是厉害。”都里斯走向威廉,边走边赞扬道。
“都里斯王子殿下,我只是不想看到骑士团的弟兄流血而已。”威廉苦笑着说。
“能替弟兄们考虑,就说明你比起刚才那个只会用拳头思考的家伙强多了。”都里斯继续赞扬。
“米洛勒斯他--嗯,我们没能完成任务,他应该准备带着我们带来的士兵回圣教皇岛了。”威廉望着米洛勒斯消失的地方,默然地说。二个人一起奉命带兵前来执行任务,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那你以后打算什么办?还回圣教皇岛吗?”都里斯甄切地问。
威廉想想,无奈地说:“不知道,大概是当个自由骑士,周游列国吧。对于教皇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我的确产生一些疑问。”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两天前在塞尔村,帕特宁对他说过的话。
“以威廉阁下刚才对那人所说的话,只要中央教庭一天没有宣布你有罪并剥夺你的圣骑士资格时,你还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还能代表中央教庭吧?”都里斯转换了另一个话题。
“可以这么说吧。”威廉对都里斯这个提问有些困惑,“殿下的意思是……”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阁下能留到明天早上,以中央教庭代表的身份,见证一个重要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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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皇岛,教皇殿,冥想厅。
“嘟”一声短鸣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宁静的冥想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收到信号的教皇按下装在自己皇座隐蔽处的一个按钮,墙上一道暗门打开了,露出一条深深的秘道,一名骑士从里面走了出来,半跪在教皇面前,只见他身着圣骑士战甲,可是披风与其他圣骑士的红色披风不同,他的披风居然是纯黑的。
“美力特迦尔。”教皇呼唤那名骑士的名字,“身为光明的圣骑士,却经常要执行监视、盯梢这种不光彩的任务,太受委屈了吧。”
“不!只要是教皇陛下吩咐的任务,我美力特迦尔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那骑士回答道。
在圣光明教的中央教庭里,有十二位圣骑士,但人们通常只看到其中的十位,另外没有露面的两位当中,除了十二年前因故失踪的首席圣骑士之外,还有一位圣骑士专职负责对其他外出执行任务的骑士暗中进行观查、跟踪和监视,由于这位圣骑士从来不居于人前,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位圣骑士的存在,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除了教皇。
“好吧,美力特迦尔。你就将监控米洛勒斯和威廉的过程简单报告一下。”
“是的,教皇陛下。”于是美力特迦尔就从他观察到的米洛勒斯和威廉带领士兵来到圣奥洛菲王国首都圣西撒港的事开始说起,中间乏善可陈,可是三十分钟后,当美力特迦尔说到米洛勒斯和威廉带队追踪强盗“豺狼”杜克来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庄时,教皇的身体轻微的抖了一下。
“等等,美力特迦尔,你刚才说在那个小村庄里发现失踪十二年的圣殿骑士团统帅帕特宁?麦克曼?”从银制面具后传来教皇不带任何感**彩的询问。
“是的。他伪装成一个乡村医生。”
“继续讲下去吧。”
若干分钟后,美力特迦尔将他的所见所闻如数向教皇报告完毕。
“这么说,是因为有那个一环法师和浮空飞舰在场,所以你才没有把那女孩带回来?”教皇问。
“是的,陛下。当时我没有把握。”美力特迦尔顿了一顿,“在判断米洛勒斯和威廉他们两个的任务失败之后,我就赶回来向陛下报告了。”
“你说帕特宁已经死了,确定吗?”
“非常确定。等那个女孩上了浮空飞舰走了之后,我还特地到那坟前看过,帕特宁的墓碑就和波勒王国那名皇家骑士的墓碑挨在了一起。”
教皇沉默了数秒。然后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补充吗?”
“有。”美力特迦尔突然像想起什么,“我赶回圣教皇岛复命时,留下了部分手下继续监视米洛勒斯,发现他带人回到了汉沙城后,竟私自动用圣奥路菲王国的士兵将威廉的侍从抓了起来,关到监狱里。”
“这个米洛勒斯,真是自作聪明。”教皇不悦地说到,“好了,美力特迦尔,没事了,你回去吧。”
“是。陛下。”美力特迦尔恭敬地站起身,重新走进那条黑暗的秘道里,暗门关上,墙壁恢复原状。教皇按一下皇座隐蔽处的按扭,暗门被锁上了。
此时冥想厅又只剩下教皇弗里奥一世。教皇的身体微微地抖动,然后抖动幅度越来越大。
“啊--”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悲嚎,平日在别人面前圣沌清高的教皇居然痛哭起来,“帕特宁呀!为什么?为什么?”冥想厅的墙壁经过特殊的魔法加持,里面的声音不会传到外面去。
弗里奥一世尽情的痛哭着,那种悲伤不是装出现的,而是一位失去亲生孩子的父亲真正的悲怆。
他摘下了银制面具,在面具后面,是一张与帕特宁极为相像的、老泪纵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