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罪之塔,第五层:懒隋。
本来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很多金色的“卍”形状符号在半空中飞扬。这些“卍”形状符号正以一定的规律在旋转着,并且不断往地上一个老旧坐垫的位置聚集,慢慢聚合成一个大型的金色“卍”形状符号。
“哞--嘛--呢--哄--”随着一阵异教经文的吟颂声响起,在那个大型的“卍”形状符号上,赫然惊显一朵发光的巨型透明莲盘!
莲盘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莲花花蕾,并呈现出含苞待放的姿态。
然后,莲花蕾的六片花瓣缓缓舒展而开,逐渐变成一朵盛放的巨大莲花。在莲花的花蕊处,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随着轮廊的逐渐清晰,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盘膝而坐的消瘦的老年男子。
在那个老年男子的上方,又有一个人影出现了,只见这个人横卧在半空中,由几朵比较小的莲花承托着,缓缓地降到了地面。
随着光华散尽,满房间的“卍”符号不见了,巨大的透明莲花座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维持着万年不变姿势的东方异教僧侣,以及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全身伤痕累累,布满血迹的脸上显得相当苍白,显然这是失血过多所至。也许受伤过于严重,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释摩萨的右手结成手印,一片花瓣凭空在他的手上出现,他把花瓣往地上的少年一弹,花瓣自动往后者身上飘去,在与其皮肤接触之后,直接溶入了人体。
“呃……”欧文的双手微微抽动几下,昏迷许久之后,他终于醒了。
“我还活着!”欧文突然坐了起来。
“无间深渊里的罪是不好受的。”释摩萨以平缓的语气对他说。
“你--”欧文望向释摩萨,又望向四周的环境,有些不敢相信,“发生什么事?难道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了?”
“没错。你我二人早已脱离无间深渊,回到了人世。”释摩萨点点头道。
“可是我明明……”
“先前施主所言确为事实,众地狱皆由贫僧意念所形成之‘领域’,那么,即便贫僧被困在其中,自然亦可操纵地狱,重返人世。”
“唉……”听了释摩萨这翻解释后,欧文感到沮丧,“看来我倾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可最终仍无法阻止这场浩劫。”
“施主请莫悲恨。”释摩萨说道,然后紧闭双目,面露微笑。
“你什么意思?”
释摩并没有直接回答欧文的问题,反而问道:“施主,你本是奥洛帕居民,为何会对浩土大陆的佛理认识得如此透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贫僧自称修佛数十载,却始终未能参透。”
“那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欧文问答道
“你的师父?”
“是的。他是我人生中第二位导师。”欧文陷入深深的回忆中,“他跟你一样,都是来自浩土大陆的隐士。二十多年前,师父他为寻找‘长生不老’之术,远渡重洋来到了奥洛帕,结果被困在不见天日的冥狱。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机缘巧合之下我与师父相遇,他教会了我很多真理,让我终身受用。‘不要太执着于某事,也许某天你回过头来时就会发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其实一直在身边。’--这是师父他临终时的遗言,也是他对我的最后教诲。”
“原来如此。”听了欧文这么说,释摩萨微微地点头,只见从他身上发出了一道柔和的金光。沐浴在金光之中的释摩萨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欧文说:“想不到我修佛求道一百零四年,一心想为世人寻找极乐净土之天堂,竟由此而误入歧道。师尊,弟子终于明白您当日将我逐出师门之用意了。今日,是贫僧真正悟道之日,亦是功德完满之时。哈哈哈哈……”
释摩萨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金光随着笑声越发明亮,欧文透过金光,隐约看到一个佛的幻影……可是这个幻影仅仅是一闪而过,金光很快消失,房间也恢复原样。坐在跟前的释摩萨仍然维持着开怀大笑的姿态,只不过,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释摩萨大师?”欧文往前探出身去,用手试探老人的鼻息--可未等欧文的手触碰到其鼻子,老人的**就逐渐化作一堆尘埃,在空气中四处飘散,而留在坐垫上的,只有那一串褪了色的老旧念珠。
“原来如此。”欧文来到由释摩萨**化作的尘埃前面,捡起地上的串珠,“其实他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死去,只不过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强烈的执念使其尸身不腐;既然心结已解,他也不再执着于尘世的拘束,终于坐化圆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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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娅推开了象征七罪之塔最后一层--“傲慢”的大石门。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大房间,而是弥漫在浓雾中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