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双方交手速度越来越快,观众们的喝彩声一浪接一浪。呼征栾心里越来越慌张,他的速度快要到极限了,可这银发少年的速度却好像根本没有极限一样,不停地加快、加快、加快……
忽然,欧文步法一变,向左前方错开一步,就在呼征栾对这一举措大惑不解时,却不料被欧文用脚从内侧勾住了自己一条腿。呼征栾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了,他顿时一个趔趄。在他勉强站定之后,迫近眼前的是欧文重重的一拳,由于重心后仰,被击中已成必然之势。
“哦啊……”炸裂般的剧痛从胸口传来,欧文击向对手胸口的同时,也向前踏去一步,猛烈的冲拳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心脏,却把呼征栾身体打得像干草一般飞舞在空中,最后重重掉落在擂台的边缘上。呼征栾根本没来得及做出防御,他的胸腔已经破裂,里面的肋骨被打断几根。
“废物,站起来!”人群中传来了那个令人惊惧的哥哥的声音,即使已然身负重伤,呼征栾亦不敢违抗,他强忍着胸部传来的剧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呼征栾摇摇欲坠,差点掉下擂台。
按照比武规定,掉下擂台等同战败――在原本的计划中,他们俩兄弟应该在决战中会师,这才是在所有雄砮同胞面前彰显安他族实力的最佳舞台,若是就此战败,呼征栾无法接受;但他的对手更无法接受!
就在呼征栾差点掉下擂台之时,欧文一个疾步冲过来,呼征栾连忙提刀横劈,但短刀切开的只是淡淡的残影。欧文右手托起呼征栾的下巴,把他往擂台中间一扔。在受尽折磨之前,欧文不会让他掉下擂台。
呼征栾被摔懵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虽然勉强站起来,但从头部流下来的鲜血再次模糊了双眼。呼征栾转过身,望向欧文所在的位置,透过鲜红的血幕,他又一次产生这样的错觉:欧文的身影,又变成了那早已不在世上的独臂男子。
“提居车儿?为什么你还……”迷迷糊糊之中,呼征栾居然对欧文喊出了那个应该已死在银风针叶林里、雄砮民族中唯一能与郅支骨都抗衡的男人的名字。
其实不仅是呼征栾,在场的野蛮人中,所有在七年前见证或参与过上一次擂台比武的人都有这种错觉,就连坐在对面指挥台上的檀檀公主,也不由自主地轻声道:“四哥,是你吗?”在上一次比武中,檀檀只有10岁,她亲眼目睹了四哥提居车儿牺牲掉自己的左臂,换掉郅支骨都一只眼睛,从而将“第一勇士”的称号抢到手的血腥一战。
现在欧文的年龄、姿态、动作、目光、神蕴,与七年前的提居车儿是何等的相似?
“你们就如此想获得胜利?这么想当第一勇士吗?”在呼征栾惊恐的目光中,欧文一步一步向他迫近,以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为此……竟将我族尊严……视作地下的尘土、毫不怜惜地加以践踏……你们不感到羞耻吗!”欧文的容貌因为愤怒而扭曲,映衬着左手、脸上的鲜血,与一开始的从容自得判若两人,如同厉鬼一般,“不可饶恕……被权位俘虏、被私欲驱役……这就是你们--卑劣、肮脏的臭虫……今天你们窃取我的生命,用我的血沾污这片土地……但是、鹰父狼母看得清楚……我的亡魂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诅咒你们!总有一天……将以最痛苦的方式、偿还今日的罪行……”
大木笼里的各位一面茫然,虽然他们对欧文的反败为胜感到高兴,但此时欧文的表现却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站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同伴,而是一个陌生的人。
望着那一步一步迫近、鬼魅般的人影,听到那段熟悉的话,呼征栾感到极度惊恐,他的精神倾刻崩溃,“别、别过来……不是、不是我想杀你的……是我哥、他着逼我……啊--”
“哄……”呼征栾无意识间说出的话,无异于向人群中投放一个大型爆炸魔法。
就在这时,突然一条身影飞快地窜上擂台,一拳把正在胡言乱语的呼征栾打晕。郅支骨都扛起自己的亲弟弟,对指挥台上那老人喊道:“单于,呼征栾突发癫疯症,已经不能继续比武,他认输。”
说罢,也不管单于答应不答应,郅支骨都扛着呼征栾跳下擂台;临离开前,郅支骨都的独眼瞥向欧文,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充满杀气的恶毒凶光却分明在威胁欧文:“你一定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