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女皇陛下您真的很厉害。”
“你这算是承认了。不过妾身可得提醒你:目前莱格利斯家的遗属仍然是在逃的钦犯,任何与他们有关联的人有包庇的嫌疑。特使先生若真与莱格利斯家的女儿缔结婚约,那么……”
“您这是在威胁我?”
“请不要发怒。妾身不认为凭这个可以威胁你,也没威胁你的意思。只是提出你我结盟后双赢的可能。若特使先生不同意,请将今晚之事忘却。”
“为什么?您身为一国之君,要暗杀一个人,随便就能招来很多杀手为您卖命,据我所知帝国也有自己的暗杀队。何必要假手于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一国之君?若妾身真是一国之君就太好了。实不相瞒,妾身这个女皇有名无实,只是一个被人操纵、被推到前台的傀儡。真正掌握帝国实权的是妾身的三个哥哥:大皇兄梅卡登堡亲王--尤列、三皇兄不素堡亲王--杰尼奥、六皇兄修利堡亲王--利伯南。这三人把持朝政,专断独行、横征暴敛、逼害贤良,弄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妾身虽名为女皇,却无半点实权,而且日常的言行举动时刻被他们安排的耳目监视着,如同笼中之鸟,身边没有半个可依仗之人,否则也不会深夜到仿,求助于特使先生。”
“……”
“妾身知你此刻犹豫不决。但你也明白,妾身一日无法真正掌权,不管是寻剑还是翻案都做不到。”
“看来您对我观察入微才会选中我的。听起来很荒唐,但回头一想却很挺合理,一位亲王在自己的国都里遇刺,有谁会猜到刺客就是中央教庭的特使?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先问清楚:除掉修利堡亲王之后,是不是轮到另外两位亲王?”
“不需要。三位亲王将妾身推为女皇,幕后共管朝政,并非他们之间毫无芥蒂,而是因为三人均势均力敌,谁也吞并不了谁。三人中间,尤列和杰尼奥向来不和,早已势同水火,而利伯南虽比两人稍为弱势,但他却起到缓冲关系的作用,于是就形成一个暂时稳固的三角同盟。”
“若除掉充当平衡的一角,另外两角势必互相猜忌,矛盾在无人调和之下越来越大,最终大动干戈,而女皇正好坐山观虎头,以收渔翁之利。”
“正是如此,特使你果然绝非普通人。”
“只是常识而已,我见过比这更险恶的阴谋,早已见怪不怪。”
“那么特使先生的意愿是……”
“不用拐弯抹角。陛下打算如何开始?”
“第一件事:请特使先生先除掉妾身带来的四名女兵。”
“什么!她们不是您的近身侍卫吗?”
“不,她们是利伯南派来的眼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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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到此结束。
朱利安记得,那位从麻袋里探出头来的女兵,就是之前在离开房间时,回头露出一个嘲讽眼神的那一位;朱利安总算明白当时她那种眼神的意义所在。
一名罩在斗蓬里的女子,从马车后面走出来,以优雅的步调来到朱利安和丹特跟前。
“女皇,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正好足够我去除掉利伯南了。”朱利安对斗蓬女子道。
“现在?太仓促了,妾身觉得你该先拟定一个计划。”对于朱利安的猴急,伊佩雅女皇感到惊诧。
“兵贵神速。既然这四个女孩都是利伯南的人,第二天发现她们失踪了,肯定会对您起疑心。这样就失去行动的突然性。”朱利安拈起手中一个残留着淡淡清香的信封,“如果女皇给我的这份修利堡亲王府平面布防图没画错的话,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
“可亲王府的守卫深严,非你想像,还有一位近卫骑士驻守。你不觉得太冒险吗?”女皇有意在“近卫骑士”几个字上加重语气,以此提醒朱利安,这个对手的实力凌架于祝福骑士之上。
但是与圣骑士交过手的朱利安,又岂会被一个近卫骑士吓倒:“非我想像?那么请教女皇陛下,修利堡亲王府的防备程度,能比法耶鲁帝国的皇宫更严密吗?”
“这……”女皇心中一惊,去年法耶鲁皇帝夏洛兹一世在自己的皇宫里被神秘人掳走,此事轰动奥洛帕三大陆,身为女皇的她又岂会不曾耳闻?
“话说在前头,女皇陛下,跟您合作是一场危险的赌博,我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参与您的计划。”朱利安嘴角一弯,露出令人玩味的一笑,“天亮之前,就请陛下与丹特留在一起等待消息吧。”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就是此时朱利安的真实写照,话音刚落,伊佩雅女皇只觉得朝面吹来一阵风,将她的斗蓬下摆刮起,待她回过神来时,朱利安早已不见踪影。
望向朱利安消失的方向,伊佩雅陷入深思:风险?跟你合作,妾身才是承担风险更大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