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雍州城内的坐忘观中。
一个身着华贵道袍的中年道士,正听着一个道童汇报着什么。
“什么?!官府的人,找上了明和道士的棺材铺?”千机道人听着道童的汇报,面上神情惊疑不定。
坐忘观,是雍州城内最大的、香火最旺的道观。
千机道人,是雍州城内极有名气的道长,也是坐忘观的观主。
城内的官员和富商们,若是碰上了什么神神叨叨的事儿,通常第一时间便会来观内求他帮忙。
可以说,一年下来,这位千机道人只靠着出去给人作法、祈福,都能够赚个盆满钵满。若是再算上道观里收到的各类香火钱,可以说,千机道人在雍州城内,也是排得上号的有钱人。
除了具有足够的财富外,他还和本地的官府,关系匪浅。
前两年,知州家里碰上了些邪祟事儿,还是请他出面帮忙解决的。
也是自那之后,坐忘观才成为了城内的头号道观,他千机道人,也成为这雍州地界上最是德高望重的道士。
只不过,最近的时间,他的风头却没有原来那般盛了。因为,如今城内最具话题与讨论度的,已然变成了张惟。
“……你是说,官府也没敢动这个棺材铺?”千机道人听完了道童讲述的内容后,沉思许久,才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的,观主。只怕这道士,和官府里也有点关系……”道童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千机道人却并不这样认为。他曾经同官府里交好的朋友打探过,这个明和道士根本就没有什么背景,甚至,此人就仿佛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道观这三日的生意如何了?”他话题一转,说起了其他。
“观主啊,生意实在是太惨淡了,现在根本就卖不动啊!!城里的人,全都跑去那个福寿堂了,咱们的生意都让他们给抢了去了……”道童叫苦不迭。
这坐忘观自打在雍州城内打响了名号之后,便一直兼着贩卖开光加持过的丧葬用品,美其名曰可以让亡者在地府内得到更多的照顾。这说辞,倒是和老和尚卖东西时候的宣传如出一辙。
而自打福寿堂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坐忘观的收入便眼见着有了极大的滑坡。这道童平日里可是没少克扣藏私的,挣得那叫一个脑满肠肥,可如今道观里生意冷清,他自是怨声不断。
千机道人听了道童的话后,面色愈发冰冷,没有回应。
其实,不光是道观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就是他最近能接的活,也明显比原来少了许多。
张惟横空出世,威名横压千机道人一头,如今城内不少豪奢家族,都观望着打算找张惟来做法事,而不再是选择千机道人。
“你们有没有继续在城内给他造谣?”
沉默了许久,千机道人又问道。
“一直都没停下!可是,观主啊……如今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不知怎么地,他虽然依旧是骂名不断,可声望反而越来越高……”
道童感到很是不解,烦闷地说道。
“一个酷爱寡妇的道士,竟然爬到了老子的头上!当真是岂有此理!”千机道人突然面色发狠,怒声道。
他面露思索,随即低声对道童说道:“你明天就去找人,到街上好好地给我宣传宣传,将他脚踏两条船,既勾搭胡家主母,又招惹周家小姐的事儿,给我搞得满城皆知!!”
……
……
第二日一早,坐忘观道童们努力散播谣言的同时,红芙领着一众仆役,来到了大街上,打算购置一些自家夫人喜欢的小饰物小零食。
相比于前些天的紧张焦虑,她现在可是安心了不少。
没想到,自家夫人虽然看似没有动作,可却是一直都让赵夫人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