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不知道盛暄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但是也挺好,省的麻烦,还要让林汐带话。
她觉得盛暄真得已经完全疯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她也不用再继续对他有好脸色,既然撕破脸,那干脆都开好了。
盛暄紧紧咬着牙关,目眦尽裂,“你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楚瓷淡淡道:“你还没听清吗,真要在听一遍?”
盛暄冷眼看着她。
“我……”
话还没口,盛暄已经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你非要跟我这样吗?”
黑眸里面压抑着的是愤怒的火焰,盛暄这辈子没有这么愤怒过,或许是楚瓷的话像是一根针一样精准无误地戳到了他的心里面,又准又狠,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
楚瓷闭着眼睛想,这就是她曾经答应爸爸要好好照顾的人,这就是她曾经认为可以依靠的亲人,这就是她曾经爱护心疼的人。
如果已经毫无道理可,那么干脆闭口不言。
盛暄捏着她的脸,表情十分沉痛,他手指微微用力:“楚瓷,我们完全可以好好谈谈的,你非要这样,就很难办了!”
“没什么好谈的,你能不仁不义,罔顾亲情,我做不到。”
傅爷爷对她很好,在她最无助迷茫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有自己的是非观,不会别人什么就是什么,所以绝对不会答应盛暄的。
“傅明川醒了,刚醒的。”
盛暄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楚瓷怕极了他,越是这样平静不动神色的人,做起事情也越是狠绝不留情面。
楚瓷的心痛到极点,她闭着眼睛复又睁开:“你杀了我,或者你给我刀,我自杀,好不好?”
盛暄怒极反笑:“你要跟我比谁更狠?”
到底是相处了二十多年,楚瓷或许后来再也不了解盛暄了,但是盛暄却绝对了解楚瓷的,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开始,这个曾经落拓桀骜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暗夜里的一匹狼,残酷冷漠,甚至不近人情。
爱而不得,积怨已深,他无法纾解,只好用伤害身边的人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
但是有没有安慰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十二月,宜城入冬了。
傅氏集团因为领导人突然在中东失联,有消息称已经命丧中东,所以股票大跌,内部人心惶惶,曾经显赫的傅氏集团也即将摇摇欲坠,能不能撑过这个寒冬还是一个未知数。
盛暄依靠特殊手段强行收购了傅氏集团的股票,再加上外资的注入,俨然成了傅氏的最大股东。
程源再怎么也是无法和盛暄抗衡的。
慕修臣远在美国,他一直都在坚持找着江行的下落,想要去看看绵绵,他没有了陆湘,可他不想没有绵绵。
那是他唯一的希冀。
他在国外听到国内的消息,准备回国前一,收到了一封来自大陆的邮件。
里面是一封用牛皮纸包着的文件。
慕修臣打开一眼,是一封亲子鉴定。
是他和绵绵的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为父女,签字的人是程源,时间是七月份。
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既然是程源签字的,那必然是傅珩授意的,也就是傅珩早就知道绵绵是他的女儿,但是却没有告诉他。
慕修臣其实一早就猜到了,但是也没有现实摆在他眼前来得残酷。
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将遗嘱交给傅珩的时候,傅珩欲言又止以及眼中的怜悯是怎么一回事了。
慕修臣握紧了拳头,然后慢慢放了下来。
他吩咐助理酒店不用退,他还要再这边待一阵。
…………
楚瓷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有时候看着新闻就会默默流泪,等到阿玉进来的时候又会把眼泪擦干,她会一整一整不话,然后指着外面早已经光秃了的枝桠对阿玉:“叶子怎么会落光啊!”
阿玉不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所以就生硬的回答:“因为冬了!”
楚瓷点点头“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是因为风太残忍了,非要逼着叶子离开大树,哎,可惜啊,大树也挽留不了。”
她话的时候脸上微微带了一丝幽怨。
阿玉承认楚瓷是她见过的少有的美人,这幅模样不由得让她心疼不已,所以好言劝道:“楚姐,您别和盛先生他倔着了,有时候,妥协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啊!”
这大概是阿玉能够出的最有水平的一句话了。
楚瓷不话,过了一会儿:“陪我去院子里面走走!”
阿玉就陪着她下楼,去院子里坐坐。
楚瓷看着院子里的逐渐萧条的大树,眯着眼睛,:“我家以前的院子里面就有一棵这么大的树,我时候特别会爬树,楚暄都没我会,他有此爬了上去,我了句有毛毛虫,就把他从树上吓了下来,差点没摔骨折。”
完,她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