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鸣看着孙仪,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
龙鸣虽在这圆觉世界中,不知活了多少年。
但在这方面,还是纯洁无比的一张白纸。
龙鸣想了一想,朝着孙仪一抱拳。
“你既然信任我,那我也给你一句准话,我这辈子绝不辜负她。”
龙鸣说完,自己一脸胃疼地看着孙仪。
孙仪也报以同样的表情回应龙鸣。
“你自己也酸倒了?”孙仪打趣着取笑龙鸣。
龙鸣还是满脸胃疼地点点头,并接着说。
“我这不是没有经验么!
话是有点酸,但理的确是那个理,你懂我的决心跟意思就行了。”
看得出龙鸣对待这件事上的郑重其事,孙仪也放了心。
孙仪便说道:“行,你跟芸娘的事,我们慢慢说。去娅人岛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龙鸣一听要去娅人岛,心里也生出一丝激动。
这点兴奋跟激动,也被龙鸣诚实的展现在脸上。
龙鸣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说,我也想说了。本来我早就想去了的,但是我看着你,我又不好意思说。”
龙鸣挠挠头,“我怕你觉得我猴急。”
孙仪无语,“猴急什么,这本来也是正事。正觉世界的事,我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即使我们应约去了,也解决了。
但我总感觉,这事没我们想象中那样,可以结束得很快。”
龙鸣也沉思了起来。
“嗯……我认可你的这种说法,那咱们就不去正觉世界了?”
孙仪想了想,“不行,我看就算我们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现在躲着那边的人不去,也已经晚了。
我们不去,说不定在正觉世界,正急地跳脚的无虚教,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娅人岛。
这么多年了,你拿了别人那么多好处,现在就是要回报的时候了。”
孙仪说到娅人岛可能会有麻烦,龙鸣的脸上也现出担忧之色。
龙鸣说道:“那这么说来,倒是我给芸娘……给芸娘沈布他们惹了麻烦了。”
孙仪摆摆手,“咱们又没有子午诀,哪能算到以后的这么多事。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对于这件事,我们早就没有退路了。
只能往前冲,后退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距离无虚教给我们的时间,满打满算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为保无虞,我一定得在半个月内突破新层次,这样咱们也好更有胜算些。”
龙鸣还是有些苦恼,虽然听孙仪这样说,他心里已经好受了一些。
龙鸣对着孙仪说道:“也怪我,如果我的脑子能跟你一样,会想会筹谋就好了。
这样我一个人,进入正觉世界也足够了。”
孙仪知道,龙鸣是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看着龙鸣有些愧疚自责的神情。
孙仪忽然生出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是,杜景山当年对着自己,千恩万谢地感激自己教授了他武道,让他可以不再受人欺凌。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他跟龙鸣之间,生出了一丝又一丝的牵绊。
孙仪搓了搓手,又说道。
“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没听那无虚教的人说么,就算我们不认识,找上你之后,还是会一样的找到我。
不管走哪条路,子午诀中都早就已经告诉过我们,我们是一定会在那个时间内相遇。
也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内,一起为了无虚教而冲锋陷阵。”
等到孙仪从龙鸣的屋里走出来,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
孙仪收拾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才孙仪跟龙鸣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不能再扩大。
所以这件事,孙仪决定,还是只能自己跟龙鸣两个人上。
杜景山带着云华,还是要在龙渊山中留守。
杜景山已经练功练了一夜,见自家师父进来。
赶紧上前给孙仪解开防露水的披风。
虽然孙仪到了现在的武道境界,什么吃饭睡觉,是早就不需要的了。
对于这一点点早晚的重露,当然也不怕的。
只是孙仪说,生命只有一次,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
不然人跟动物还有什么区别?
因此,即使孙仪不再需要吃饭,但还是忍不住馋那碗,从永乐宫里带出来的茶叶。
也即使孙仪早就不再惧怕,季节的温度变化,但依然还是会遵照不同时令,穿着不同的衣裳。
孙仪这个人,身量体长,都刚刚好,天生的衣服架子。
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种说不出的妥当。
孙仪本身温润平和的气质,又加上孙仪自己本身也偏好颜色款式简单的。
只要是衣服到了他的身上,都不会过分地浓烈抢眼,却似浑然天生。
走在人堆里,总能叫人觉出一股子,遗世独立,缥缈出尘的意味来。
杜景山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曾经跟孙仪,直白地说过这话。
但孙仪好像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最后师父好像还说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的话。
他想起那次,自己刚刚狗腿地奉承完孙仪。
被人夸奖总是高兴的,孙仪笑了笑,“你说得是我,还是斯文败类?”
杜景山就是拍马屁的工夫上了天,对于自家师父时不时冒出来的,叫人听不懂的话,还是理解工夫不到家。
“师父,这个斯文败类是什么意思?”
杜景山十分诚心诚意地求教。
孙仪却笑得开怀,只连连摆手,边笑边说,“没什么没什么,你当我是胡说的。”
杜景山看着自家师父,心里很是得意。
他在心里暗暗说,“瞧瞧,谁家师父还能有我师父这样通身的气派。”
孙仪看着,不过就给自己解下外袍的杜景山,一手拿着自己的披风,一边冲着镜子里傻笑。
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疑惑不解。
“我说景山,你笑什么呢?”
听到孙仪一下问话,杜景山浑身一激灵,方才如梦初醒。
“啊?没……没什么啊。不过是景山想起了从前在永乐宫的日子。
那时候。师父您每次回屋子,都是我给师父解开的披风。”
孙仪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就当是个随口闲谈的话题,不再管它。
杜景山给孙仪倒了茶,孙仪捧着茶碗,正在慢慢地饮着。
杜景山则在一旁,仔细地收拾着什么。
“师父您还记得么,上次我夸奖您好气质。
您说,我说得不是你,斯文败类。”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