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坐于长明峰顶的苏牧，除了即将开始的封神劫难外，对于世间的一切都表现得漠不关心。

修行之路，苏牧已经走了无数年！

到了混元大罗金仙的地步，几乎等同于不朽。

可大道无形，无法言说，又怎么会有尽头呢？

所以苏牧时常在想，茫茫虚空诸天万界之中，为什么会有修行者的存在。

修行者又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全部消失，每一位修行者，都有着自己的所想要追求的事务，可身为混元大罗金仙的苏牧，如今却已经不知道自己所要追寻的事务，究竟是什么？

这很没有道理，若是为了长生，他早已做到，诸天万界之中，也少有人能够在神通上胜过他，所以他的道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才，更不是什么悟性极高的修行者。

他的道已经到了尽头，所以封神之战，就是他最后的追寻。

为一方天地，重新开辟出长生，然后看着他走向寂灭，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漫长到哪怕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也难以企及。

作为太虚山圣地的核心灵峰，掌教真人居住的长明峰，自然与众不同。

这里没有四季常温，反而是四季分明，任由天地造化。

大雨倾盆，一道接着一道雨幕，从天上倾泻而下。

将端坐于石台上的苏牧，淋成了个落汤鸡，这很没有形象的一幕，自然也被姚羲一笔一划的记录了下来。

看着姚羲不解的眼神，苏牧问道：“你可是不解，我为什么不动用法力，避开这雨水，抑或是不解堂堂的太虚山掌教真人，所居住的灵峰，竟然会是如此的不堪？”

姚羲作揖道：“还望掌教真人解惑！”

这很没有道理，但却很有道理。

因为这些事情，发生在太虚山掌教身上，所以很有道理。

若是发生在其他，普通的修行者身上，自然就很没有道理！

苏牧笑着说道：“你知道什么是道吗？”

姚羲说道：“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是修行吗？”苏牧又问。

这一次，姚羲郑重的说道：“修行就是夺天地灵机，成就自我，这就是修行！”

这就是她理解的修行者，无论是原先的法门，还是现在的长生法，都离不开天地灵机。

从本质上讲，这就是修行。

苏牧伸出右手，横在空中，任由雨滴砸落，“看这就是修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就是自然，自然就是道，万事万物总有其道，此为自然之道！”

姚羲反驳道：“难道修行，就应该顺气自然，不争吗？”

她平日里也算是通读道藏，对于道也有着自己的理解，自然知道何为自然之道。

“那是你的道吗？那是书中的道，书中的道再好，也是别人的道，而不是你的道。”

“这方天地对于修行者来说很友好，天地法则的完全敞开，大道的残留都是你们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仙神的缘故。”

“但你们知道，我成就金仙用了多长世间吗？”

“整整千年之久！”

苏牧很羡慕，这方天地的生灵，但同他又十分的同情，这方天地的生灵。

在无数道的诱惑之下，谁会去寻找自己的道呢？

有坦荡大路，谁会去崎岖不堪小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