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头因生儿女艰难。
因此时常修桥补路,建寺立塔,布施斋僧。
老头有一本账目,专门记载自己支出的详细账目。
这里使三两,那里花五两。
到生女之年,却正好用了有三十斤黄金之多,三十斤为一秤,所以唤做一秤金。
老者的弟弟,也有一个独子,这次将要一并拿出来,献祭给那妖怪。
老者不舍,却也犟不过,只能请一些和尚过来,预先替爱女、侄子做活人法事。
“这正是古人云:‘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老实人。’”
唐僧闻言,自然又是习惯性的流泪,开口问:“老公公,你府上有多大家当?”
老者道:“颇有些儿,水田有四五十顷。舍下也有吃不着的陈粮,穿不了的衣服。家财产业,也着实不少。”
猪八戒笑道:“你这等家业,也亏你从牙缝里抠省起来,不容易啊。”
老者一愣:“怎见我省?我年轻之时,也没少接济旁人。就是现在我也舍得布施,并没节省没节省。”
猪八戒奇道:“既有这家私,怎么舍得亲生儿女祭赛?
连契税不过二百两之数,可就留下自己儿女后代,却不是好?”
老头滴泪道:“老爷!你不知道。那大王甚是灵感,常来我们这些人家串门。”
龙三太子问:“他来串门,你们看见他是甚么嘴脸?有几多长短?”
老头叹口气:“不见其形,只闻得一阵香风,就知是大王爷爷来了,即忙满斗焚香,老少望风下拜。
他把我们这人家,匙大碗小之事,他都知道。他只吃我等的亲生儿女,教老朽如何能够偷梁换柱?”
龙三太子心下明了:“原来如此。也罢,也罢,你且抱那对儿女出厅上,让我看看。”
老叟依言而行,将一双幼童放在灯前。
小孩儿哪知死活,笼着两袖果子,蹦蹦跳跳的,只觉得好玩儿。
龙三太子见了,默默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那男孩儿一般模样。
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儿,搀着手,在灯前跳舞。
唬得那老者慌忙朝唐僧跪下:“老爷,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这位老爷才然说话,怎么就变作我儿一般模样,叫他一声,齐应齐走!却折了我们年寿!请现本相!请现本相!”
龙三太子把脸抹了一把,现了本相。
那老者跪在面前道:“老爷原来有这样本事。”
龙三太子笑道:“可像你儿子么?”
老者慌忙应道:“像!像!像!果然一般嘴脸,一般声音,一般衣服,一般长短。你就是我儿子!”
龙三太子嘴角抽抽,咬牙问:“拿我去献祭,可能瞒过那妖怪?”
老者满心欢喜:“忒好!忒好!决计能够瞒过那大王,献祭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