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神医,你先下去。我有话对摄政王说。”
叶俏淡淡地扫了眼凤无忧,原想在气势上压她一头,不成想,凤无忧压根儿没将她看在眼里。
君墨染刀锋般寡情的目光落在叶俏身上,薄唇轻启,“滚出去。”
凤无忧正一心一意地整理着托盘上的药瓶,忽闻君墨染兜头一声怒吼,指尖微顿,心情差到了极点。
“好。我滚。”
凤无忧倏地起身,随手拾起托盘上的青花瓷药瓶,狠狠地砸在君墨染脑门儿上,“狗东西!爷好心替你上药,你却叫爷滚!我走,我走行了吧?”
“凤无忧,站住!”
君墨染心生恼意,一手将凤无忧砸他脑门上的瓷瓶捏成了碎片,“岂有此理。”
他看着凤无忧飞奔离去的背影,郁猝至极。
这暴躁的小东西,怎么老是误解他?
他哪里舍得喊她滚?他明明是叫叶俏赶紧从他面前消失。
叶俏见君墨染额角被瓷瓶砸得红了大片,忿忿不平道,“凤神医怎么如此无礼?乡野莽夫,竟敢对你动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摄政王,您喝口鸡汤压压惊,我这就命人砸了他的神算医馆。”
君墨染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她既然敢打神算医馆的主意,那就别怪他下手狠辣。
“你,过来。”
君墨染原想将叶俏悬吊在城门口示众,可凤无忧刚帮他上完药,他是半分不敢动弹,深怕伤口再度崩裂,惹得她再度发怒。
他喷薄欲出的怒意,叶俏已然察觉。
不过,她以为君墨染是在生凤无忧的气,遂平平稳稳地端着托盘上热气腾腾的鸡汤,唇齿含笑,“摄政王,你若是喜欢喝鸡汤,明儿个我再给你送来。”
君墨染冷哼着,粗暴地接过她手中热气腾腾的鸡汤,旋即按着她的脑袋,兜头泼下。
“啊——好烫!”
“呜呜呜——摄政王,你在做什么?”
“摄政王,你怎么可以欺负女人?”
叶俏惊惧大叫,手脚并用,欲挣开君墨染的桎梏。
“本王不喜欢鸡汤。”
君墨染淡淡答道,冷睨着瘫坐在地的叶俏,甚至想着挖出她泪水涟涟的眼眸。
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一次和凤无忧单独相处的机会,竟被叶俏给搅黄了。
他能不气?
“不喜欢鸡汤,至于这么欺负人么?摄政王,我看不起你。”叶俏以水袖擦拭着满头的油污,越想越委屈。
“滚。”
君墨染冷喝着,他委实不明白叶俏怎么回事。
既看不起他,又出现在他面前做什么?
“你!”
叶俏涨红了脸,一手扯下发髻上的菜叶,怒气腾腾地夺门而出。
“有什么了不起!”
“总有一天,我会凭着自己的实力,征服你!”
“到时候,我要你跪着求我嫁给你。”
叶俏一边崩溃大哭,一边碎碎念着,她原以为君墨染会对她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定终身。
不成想,君墨染竟如此不近人情,还泼她一头鸡汤!
“哪里来的俏姑娘?一身鸡汤味,怪特别的。”即墨子宸拎着一盅鸡汤,正欲跨入神算医馆,恰巧同哭得直打嗝儿的叶俏迎面相撞。
一见到美人儿,他顿时来了精神,眼神轻挑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叶俏。
“呜呜呜——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何总和我过不去!”叶俏恼羞成怒,哭嚎声震天响。
“小美人儿,你要试试?”即墨子宸来了些兴致,戏谑言之。
啪——
“轻浮!”叶俏反手甩了即墨子宸一个耳光,愤然而去。
“反了你!”
即墨子宸心生恼意,正打算狠狠教训叶俏,却见凤无忧阔步走来,心中怒火顿消。
他将叶俏推出门外,旋即极其狗腿地朝凤无忧小跑而去,“无忧,本王命膳房熬了鸡汤,特特送来给你补补身子。你看你瘦的,一阵风都能将你刮跑了。”
“又是鸡汤!”
凤无忧闷闷不乐地扫了一眼即墨子宸手头拎着的一小盅鸡汤,心里尤为不爽。
“嗯?怎么了?”
“没事,喝它!”
凤无忧大手一挥,尤为豪迈地叉着腿,坐在院中的矮凳上,同即墨子宸喝着鸡汤,斗着嘴。
“鸡肚子灌酒,你想灌醉爷?”
即墨子宸讪讪笑道,“喝点小酒,不碍事。”
“也是!”凤无忧大口喝着鸡汤,又以手中银针在汤碗上刻了一个“千”字。
即墨子宸原以为她欲在碗壁上作画,特特挨近了她,低声问道,“听皇上说,你很擅长绘画。不如,在碗壁上绘一副春宫,如何?”
“春宫你个头啊!”
凤无忧反手给了他一爆炒栗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再敢乱来,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都救不了你。”
即墨子宸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就差跪在凤无忧跟前,求他救命。
医馆内室,君墨染端坐于榻上,脸色沉如锅底。
追风、铁手二人分立他身侧,感受到他喷薄的怒火,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之后,君墨染冷声询问着追风,“凤无忧和即墨子宸聊些什么?”
“属下未听清。属下只知,宸王给凤小将军煲了鸡汤,眼下正同凤小将军二人坐于院中,大快朵颐。”
铁手补充道,“凤小将军在汤碗上刻了个‘千’字,自诩千杯不醉。”
“………”
君墨染一想起凤无忧极浅的酒量,顿觉头疼无比。
他偏头询问着铁手,“凤无忧居然还敢喝酒?”
铁手摇了摇头,“宸王煲的鸡汤中应当加了许多料酒,凤小将军喝了一小碗,酒劲有些上头,现在正在院中高歌呢。”
“扶本王出去。”
君墨染被凤无忧砸得脑袋起包,原打算等她上门道歉,不成想,她压根儿没觉得自己做错,还敢和其他男人饮酒作乐。
岂有此理!
皮痒,欠抽!
追风、铁手二人面面相觑,深怕君墨染暴怒之下,又做出伤害凤无忧的事。
要知道,凤无忧抢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