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靳指了那道鱼,“今天新学的。”
鱼是比较难烹饪的一道菜,有各种口味和做法,而且火候和处理方面很讲究,稍不小心就毁了,前几次沈之靳老失败,要么不入味,要么有鱼腥味,可喜可贺这次终于成功了。
沈之靳给她夹了鱼肚那片,那个地方是大顺刺,一挑就出来了,肉也嫩。
白初落拿起筷子,尝了尝。
味道自然比不上外面那些五星级别的大厨,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总的来说味道不错。
“还可以。”白初落出自内心的评价。
这种不客套的真实说法,是沈之靳想要的,他给她倒了果汁,“下午还要去公司?”
“要去。”白初落边吃饭边说,“有个会议。”
“那你睡好了?”沈之靳关心。
“睡得很好。”她如实回应,“很久没这么睡过。”
沈之靳从这话品出什么,“以前睡得不好?”
白初落喝了口汤,淡淡回,“你的床好像能让我睡得更好。”
她被大家冠名为商业天才,其实只是比别人多一点天赋,然后付出更多的努力。
接手白氏这些年,她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公司上。
没有时间去做业余的兴趣爱好,因为公司需要她。
所以,睡眠方面一直不怎么理想,也不至于严重失眠,就是有时会半夜惊醒,神经衰弱。
像今天这种无梦睡到自然醒,真的没有。
白初落向来直接,沈之靳早上受了一波冲击,现在又受了一波。
他看着对面的女孩,笑了声,“落宝,你这话容易让人误会,我会理解为,你以后想睡我的床。”
白初落这才意识到,顿了顿,解释:“但我说的是事实。”
沈之靳放下筷子。
白初落睡眠不好,这点似乎是个秘密,除了她无人知晓,不然他一定会知道。
他以前想听她的声音,便以失眠为理由,向她讨要每天晚上五分钟。
结果真正睡眠不好的人是她……
“压力太大?”沈之靳蹙眉,“你不用那么拼命,已经做得很好了。”
“算不上压力大。”
“明天我联系医生给你看看。”沈之靳拿出手机。
“不严重。”白初落道,“只是想说,今天比以往睡得更好,因为……”
因为他的床。
准确的说,是被窝里的熟悉气息。
沈之靳拨打号码的动作停下,她没说完,也能猜出来后面。
十几秒后,他将手机放桌上,“落宝,谁教你的?”
“什么?”她不解。
沈之靳:“这些话。”
这些话很奇怪吗?
没人教。
如果真要说……
别无他人。
白初落动唇,声线依旧偏冷淡,“你。”
男人的呼吸沉了沉,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有些低,克制着什么,“那沈老师无法保证后果。”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那两句对男人来说有多大的诱惑。
无形中的毒药。
以前当沈老师教她各种的时候,她就天赋高,一点就通,很快能学会。
唯独感情方面迟钝,需要他耐着性子。
现在学生好像出师了,都能自己撩人了。
沈之靳靠着椅背,“那可能沈老师忘了教最重要的一点。”
白初落静静看着他,等待下话。
餐厅的水晶灯照得男人五官柔和几分,俊美如斯的脸庞,有着蛊惑众生的气质,“这种话,只适合对男朋友说。”
闻言,白初落浓而密的睫毛像刷子一样扇动。
倏地,她手机震动起来,公司的电话。
空气中那点微妙的气氛被暂时打破,她放下筷子,接听电话。
沈之靳吃得差不多,在她接电话期间,喝完了一杯水。
然后门铃响了。
主厨阿姨做完饭便离开了,这会儿别墅里只有两个人,沈之靳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是沈启。
沈启看沈之靳脸色依旧不太好,“怎么,烧没完全退?”
沈之靳漫不经心,“确实没退。”
沈启:“?”
电话里不是说恢复了?
“我让医生过来再给你扎一针。”沈启不放心。
沈之靳不紧不慢的阻止他,“扎几针也退不了。”
“?”
沈启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怀疑他脑子烧出了毛病。
直到他瞥见另一边打电话的白初落,大概懂了。
昨晚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告诉了白初落。
她又照顾沈之靳一晚上,按道理,今天他们会有新的进展。
那边,白初落打完电话。
见沈之靳和沈启在说话,她上了二楼。
“你们什么情况?到底成没成?昨晚有没有发生点什么?”沈启三连问。
沈之靳:“你话太多了。”
紧接着,沈启被无情推出去。
房门关上,沈之靳抬眸看了眼二楼。
如果刚才不是那通电话和沈启的到访,白初落会说什么?
白初落那些话,将他这么多年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感情全部勾起来。
感觉时机足够成熟了。
他迈出长腿,上楼寻找白初落。
二楼。
白初落刚好从主卧出来,两人在走廊相遇。
沈之靳的步伐未停,走到她面前,“落宝……”
不料白初落皱着眉打断他,“既然我表达能力不行,那我换一种方式。”
这些年习惯了以工作为主,所以除了金融,其他项目很废。
后来,沈之靳教她武术、教她打台球、教她游泳,她体会到了和工作不一样的感觉。
她情商低,不懂感情,他一步步慢慢让她明白,让她学会去懂。
昨晚沈启那番话让她感触很深,守着打点滴沉睡的沈之靳,认真沉思到后半夜,最终,得到一个结果。
她也像父亲白修当年一样,从想的那刻起,就开始喜欢了。
白初落拿着手表礼盒,声线是惯有的冷淡,语言却似火,“情侣款,一起再戴一次吗,名副其实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