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才落地,芷若便觉得胸口觉得有点闷,好似总有什么东西压到她的胸口上来了似的。她深深的透了一口气:“我若是没有记错,以前在瑞士的时候有看到,德国人好似在这方面已经有了新的发现与进展,是不是表示,我爷爷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
孙彦鸿抬起眼来,望着苏润卿平复的神色,微微笑道:“倒是不用太紧张,总是有办法可以控制的。”
芷若见状,旋即眼色也暗了下来,只是略略一点头:“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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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歇了口气,芷若便先示意福贵将老爷子先送到车子上,自个则是跟着去取药。芷若与孙彦鸿并肩走着,许久也未开口说什么,一直到过了走廊,人也渐渐稀疏了,芷若方才顿住了。
此时的窗外,太阳已经西斜了。芷若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夕阳虽然亮着,却总有些寒光的样子。她想着从前,在处州的时候,也是这样,就站在半山腰,仰望着天空,想念着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大声呐喊着。
那个时候,芷若不过也就是十来岁,与如今二十来岁相较,人再看夕阳的时候,这心里头的念头与心胸,终究是有些不同了的。芷若默默想着,看见外头的梧桐叶子不停的在摇曳着,随着夕阳的映照,一会是青绿的,一会是霜红的。
“彦鸿,你跟我说实话吧,爷爷的病,究竟还有没有的治?我从前是在瑞士报纸上看过一篇文章的,大约是德国人发现了肺痨的病菌,但是却依旧没有提及如何去改善治疗。”芷若缓缓开口说着,语中带着些许无奈。
孙彦鸿轻轻握住芷若的臂膀,身子朝前略略倾斜了一些:“确实,现在所有的医治办法都只能去缓解,而不是根治,总归会有一些难处。但是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们总还是可以尽力去尝试的。”
芷若听罢,只觉得眼眶都有些被濡湿了,哽咽说道:“我虽是早已猜到,但总想着,只要你没说,那便至少还有希望。可是如今……彦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接过。你说,我带爷爷去国外的话,会不会更有希望治愈一些?去英国、去美国,哪怕能找到一个医生续命便好。”
孙彦鸿凝视着芷若,柔声道:“芷若,你冷静一些,现下不管是哪里,终归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况且舟车劳顿,老爷子也不一定吃得消。”
孙彦鸿边说,边拿出绢帕替芷若拭泪:“打起精神来,老爷子见你这样,怕是心下更是难过了。”
芷若一听,只一时哭倒在孙彦鸿怀中:“彦鸿,我从来也没有怕过什么,可是方才知道爷爷得了肺痨的时候,我的心下真是难受极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孙彦鸿轻拍着芷若后背,轻声安慰着芷若,他说了什么,芷若已然有些听不大真切了,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如棉絮般柔软,仿若将人置身于云端,莫名的使人觉得宽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