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这香凝走了,芷若便有些纳闷,觉得香凝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如若说要不要走,离开上海这样的事情,逸之尚且都还没有与她商量,香凝又是以什么为依据会认为大家会去逃难而独独不会带她呢?
想到这里,芷若抬头看了眼英式大摆钟,已经“铛铛”地敲过了凌晨一点。这逸之出去寻林承艮与管丽娜已经许久了,这个时候还没归家,芷若倒是多少有些担心起他来了。
合衣趴在桌子上,芷若睡得模模糊糊,却突然觉得脸上有一样软和的东西,她就顺手摸了一下。
再睁眼看时,却是程逸之伏在那里,他身上穿着体面的羊绒薄衫,外面罩着一件风衣,还没有脱下,看那样子,大概还是刚刚回来。
芷若因为自己实在没有睡够,将眼睛重闭了一闭,然后才恍然睁开眼来。
程逸之笑道:“昨晚上等我等到很夜深吧?真是对不住,我夜里出去有点事情,一下就谈得晚了。回来又怕你已经睡下了,也不敢吵你,就在前头大厅胡乱眯眼睛眯了两个小时。”
芷若连忙坐起来身道:“你简直胡闹,这些天多冷呀,你怎么在大厅熬一夜?我摸摸你额头看,是不是凉的很了。”
芷若一面说,一面就伸手摸逸之的额头,果然冰凉刺骨。她忙扯来了毯子,给逸之包着:“快暖和暖和吧。”
逸之“嗤”的一声笑:“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已经寒冬腊月了呢,不过才深秋,没这样凉的。”
芷若一下唬住了脸:“你不注意,但凡生了病,到时候还不是得累着我来照料你呀。大少爷,您可多为旁人想想不成么?”
逸之听了乐呵道:“成啊,那这样,我手伸到你怀里取暖行不行?”
芷若顺手推了逸之一把:“别,你这样子,瞧着怪吓人的。”
逸之眯起眼睛笑笑:“你眼睛怎么这样红呢?难不成,没见到我回家,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