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遇着了日本人,还能有什么好事么?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短短的一分钟之内,福贵几乎已经把最坏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他实在没有退路可选,如今既然出了程家,那么保护大小姐的职责便在他一人身上了。
福贵暗暗撺紧了拳头,手慢慢朝着长衫的内里掏着,还未等他下一步出手,池中翔太手里的枪早就对准了福贵的脑袋:“怎么,你想谋杀太君?”
福贵的手顿住了,他的面色渐渐发白,唇角勉强扯了起来:“太君好,小的与您第一次见面,怎么谈得上什么杀不杀的呢。小的就是杀只鸡都怕的呀,误会,误会。”
池中翔太将手里的手枪弹匣打开检查了一遍,而后重新扣上,手指点在扳机处,好似随时都可以将福贵毙命。
芷若瞧在眼里,不由得心下一紧,连带着呼吸都跟着喘重了几分。可是现下,并不是能够退缩的时候。但凡出现任何意外,那么对她,亦或者对于福贵与奶妈来说,那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灾。
芷若略略定了定神,一把青葱似得雪白手指玲珑地翘了起来,而后不动声色地夹住了枪头,将它调转到自个跟前:“翔太,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冲着我来,倒是还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才好。”
听到“家人”二字,福贵心下极为触动,他是知晓大小姐一贯待下人不薄,只是没想到,她心下是真的将自个也当成了嫁人了。因而他一时百感交集,只想着,就算是为芷若丢了性命,那也决计心甘情愿了。
池中翔太缓缓转过头来,一双眼睛阴霾地盯着芷若,眉梢倏地一下就挂了下来。方才还冷冷冰冰地拿着枪的手,此时早已是垂落的姿态。
他迅速将那把手枪别回了腰间好似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是芷若的错觉。可是芷若分明能够感受到,池中翔太的那双眼睛,正如一头豺狼一般盯着她看,简直可以窥伺透到她的心底。
莫名的,芷若全身都有些发渗起来,连带着全身的骨骼都有些在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