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刘槐和二流子在公堂上相互推诿责任,以致最后演变成互相检举,都不用严刑拷打,就把对方曾经干下的所有腌臜事全部抖落了出来。
包括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寡妇,混账事之多,负责做笔录的窦师爷,手中的笔都快写秃了毛。
范县令坐在案桌后,那是越听越来气,尤其得知那刘槐居然曾经想把自己的妻子卖到窑子里,以致其妻自缢,以及前几日把唯一的亲儿子卖进象姑馆之时,那更是气青了脸。
最后,范县令惊堂木一拍,直接赏了二人各二十大板,最后又以偷盗圣物、擅闯官宦府邸和逼良为娼等数道罪名,判二人斩首之刑,于秋后处决。
刘槐和二流子被打得鬼哭狼嚎,又听到秋后问斩,直接就吓湿了裤子,最后被衙役们十分嫌弃地拖入了大牢。
审判结果是林善言和林善行带回林家的,众人听闻后,顿觉大快人心。
事情到此也算是终于了结了,任芸忙让众人都好好去休息一番。这几日大家都没睡个好觉,又到处奔波的,个个都是又累又困。
于是众人便都回了各自房里,准备好好补个觉。
却唯有林善行没有回屋,而是进了书房。
任芸端了一壶果茶过去时,林善行正静静地端坐在书桌前。明明手里拿着书卷,然而眸光却落在别处,难得的一副走神的模样。
直到任芸放下果茶,林善行方才回过神来,忙起身道:“多谢母亲。”
“这两日你也是辛苦,耽搁你备考了。”
原本处理刘槐这事,任芸没想让林善行参与的,毕竟这孩子要忙着备考,不想让他分心。
但他却执意要出一份力。
林善行闻言轻轻摇头,正色道:“家人出事,我岂能袖手旁观,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任芸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落在那卷未翻动的书上,开口道:“方才出神,可是为那刘槐的事?”
林善行微顿,默了一默后,微微点了下头。
任芸望着他眼底透出的几分迷惘,不觉默叹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不想让林善行参与刘槐的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影响他的心境。
毕竟自己是耍了特殊手段,才让刘槐伏法。说白了就是钓鱼执法,引诱犯罪,想来这种方式,是不大合圣贤书中的君子行为。
“可是觉着娘对付刘槐的手段,太过了?”任芸缓缓开口问道。
林善行却摇了摇头,“我觉得娘做得对,这是刘槐该得的下场……”
即便他从小通读圣贤书,满腹礼义仁孝,但在自己听到刘青被卖时,愤怒也丝毫不比其他人少,也恨不得立马将那刘槐送入大牢……
“可是……”林善行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夫子却教导过我……”
下面的话,林善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任芸望着他,接着道:“夫子可是教导你,行事当光明磊落,背后算计他人,非君子所为?”
林善行微微愣了愣,随后点头道:“确实如此,可我既认同夫子的话,却又觉着娘做得对,所以这才心有所惑。”
“夫子教你仁德坦荡,这自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