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警方会来似的。

姚胜杰浑身轻松的靠在沙发背上，对于把自己团团围住的警员当作没看见，手里还拿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杯淼淼的烟雾蒸腾缭绕。

脸上不见丝毫惊慌，甚至还拿起茶壶重新倒了一杯，轻轻推到茶几上，眼睛平静的看着，还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锦奕根本不敢相信，面前礼貌待人的男人，竟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别那么紧张，我不会跑，”姚胜杰轻笑了声，手指捏着茶杯轻轻摇晃着，看着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声音异常淡定，“在抓我之前，我想占用各位一些时间讲个故事。”

“相信我，你们会感兴趣的。”

周围的警员被他的从容不迫惊讶到了，下意识看向他们的主心骨，见他没有动作，手上的枪械依旧对准了男人，丝毫没敢松懈。

姚胜杰视若无睹，就像是讲故事似的，眼睛看着茶杯陷入了回忆，“二十几年前，一个男人抹不开面子，又是个老好人，借给他朋友很大一笔钱，但是他的朋友言而无信。”

“没有按时还钱，也没有心存感激，反而把事业落入低谷的男人和他的孩子丢出家门，叫嚣着说些不干不净的恶毒诅咒。”

“男人气不过，带着孩子回了家，谁知道在驾车回家的途中，出了意外，竟然是撞死了朋友的丈夫。”

“借钱的那个朋友在警察面前一口咬定，男人是蓄意谋杀，就是为了报复她，说要让他付出代价，不得好死。”

“当时那个孩子，在警察面前不停的辩解着，但是他年纪小，不能做证人，”姚胜杰苦笑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在他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告诉他，永远都不要再做好人。”

眉头皱了起来，林锦奕清楚的知道他说的“老好人”、“朋友”到底是谁，眼眸始终盯着他的表情，继续耐心的听着。

姚胜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多年前，男人站在他面前绝望又苦涩的叮嘱，“我以前一直要你做个好人，但是爸爸错了。”

“我宁愿让你当一个无人敢惹的坏人，而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好人。”

转过视线看着旁边空旷的阳台，他永远都记得，父亲从上面毅然决然跳下的场景，永远也都记得，那个女人得到死亡结果后恶毒的嘴脸。

“别以为你死了就能逃避责任！我再警察局有关系，我认识法院的人！”

“他就是畏罪自杀！他杀了我丈夫心虚！他是故意杀人的！”

“是意外又怎么样，我说是故意杀人就是故意杀人！我有证人！”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姚胜杰脸上的怀念慢慢变成残忍，眼里的光也暗了下来，“那个孩子在长大了以后，故意接近那个朋友。”

“对她好让她放松警惕，把人骗出来，困在椅子上。”

声音放轻，带着些隐隐的笑意，“你们知道吗？她在知道我是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精彩！”

记忆里女人苦苦哀求自己不要杀她的样子和曾经的趾高气昂形成鲜明的对比，姚胜杰只觉得不屑，“她不是说她有关系吗？她不是说她能隐藏真相吗？”

“那我就让她，和所谓的真相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