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笑道:“左小姐以为我的看法如何?”
左小姐心中砰砰的跳着,轻声道:“大将军的看法很有道理,只是与这世间大部分男子的想法不同。”
范青笑道:“这世间大部分的男人都很自私,他们为了欺负女子,故意编造出来好多故事,故意欺骗女人,就如你刚才看的烈女传一般。所以,你们不要上当,自己受了骗还不知道。”
左小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是轻轻点头。
范青笑道:“我这次来,可不是给你讲大道理的。我是有事情想请左小姐帮忙。”
左小姐赶快站起来,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是大将军所救,如有所托,小女子尽力而为。”
范青微笑点头,觉得左小姐年纪不大,却很会说话,她其实是被范青设计擒来,但她偏说是范青救了她,对自己被囚禁的情况也只字不提。因为她如果表示不满,对目前的处境毫无用处,且惹怒了范青,还有生命危险。
范青满意的笑道:“左小姐是明白人,应当知道我与你父亲本来并没有深仇大恨,因为一些误会,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其实我心中对左帅向来钦佩,觉得这样兵戎相见,对湖广河南的百姓也是一场灾难,多少家庭因此破碎,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我见此情形,心中不忍,我想左帅也是仁义之人,定然心中也不好受,所以想让小姐修书一封给你父亲,说明情况。”
左小姐很聪明,立刻就明白范青是想和父亲和谈的意思,她赶快道:“大将军有令,小女子莫敢不从,这封书信小女子定然按着大将军的旨意书写。只是小女子年纪幼小,人微言轻,未必会引起父亲大人的重视,怕不能完成大将军的任务。”
范青笑道:“左小姐也不必写军国大事,我自会再修书一封,送给乃父,说明我的想法。大小姐只需把你在闯营的实际情况写给你父兄看,让他们知道闯营的诚意就行。”
左小姐立刻明白范青是让她写明闯营对她的优待,便道:“小女子明白,定会把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以及在红帅府上,红帅和众姐妹对小女子的照顾,写的一清二楚,让父亲知道大将军和闯营的仁义。”
范青见左小姐一点就透,很高兴,道:“那就麻烦左小姐了!”
随后范青问了问左小姐在红帅府上生活的情况,又说明了一下闯营的宗旨,就告辞离开红帅府了。在回住处的路上,他还在想,这左小姐年纪不大,心思却很灵敏,也很会说话,难怪能博得红娘子的欢心。
范青带着亲兵骑马沿街而行,襄阳城的商铺大多已经恢复营业,酒楼商铺都开门了,只是不如往日热闹,街上行人也不多。
范青知道这是由于战争,外地商船断绝的缘故。襄阳靠着汉水之滨,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塞,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称,外来商船是襄阳经济繁荣的主要原因。只有尽快和左良玉和谈,让商业恢复正常,襄阳城才能繁华起来。
范青骑马驰到城西的一个大衙门前下马,这是襄阳城原来的知府衙门,现在成了范青管理襄阳民政的中心。
走入衙门,许多文书和低级官员纷纷拱手做揖,深深的弯腰施礼,还有一些青衣仆人跪在地上叩拜,范青只是向他们微微点头。这些人大多都是襄阳城原来的官吏,因为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的文职官吏,就从襄阳城原有官吏中挑选了一些。
走入正堂,早有几名高级官员迎了出来,领头的是王奎。他在开封之战中表现的很厉害,后来又反对周王的壬癸之计,宁可丢掉性命也不屈从周王,证明他人品也不错,因此被范青相中,先在小袁营中当卧底,表现也很好,这次直接提拔为管理襄阳的节度使。因为现在闯营还没有正式的官制,便模仿唐制,称管理一片地区的最高长官为节度使。
王奎将范青迎入大堂,请范青在太师椅上坐下,他和另外几名几名文官都是从开封过来的,一起在旁边躬身施礼。
一名仆人端上一杯茶之后退下,范青喝了一口,笑道:“这茶不错啊!”
王奎笑道:“这是从衙门后院找到的,应该是襄阳知府姚运熙的存货,定然是上品。这个大贪官,吸食百姓的民脂民膏,从他内宅搜出来一百多万两银子,还有数不清的宝贝。他如果不是被咱们的炮弹砸碎了脑袋,估计也得被砍头,挂在城门口。”
范青点点头,笑道:“便宜了这厮。”
襄阳城破,虽然范青优待明朝官员,但贪官污吏,民愤极大的官绅也杀了二十多个,脑袋都挂在襄阳城门上示众。
范青随后问起,这几日襄阳各地的情况。
王奎叹气道:“果然不出大将军所料,襄阳附近的百姓不如河南百姓那么热情,他们把咱们看成外乡人,明里不敢反抗,暗里却在搞一些小动作。”
范青微微冷笑,道:“百姓无知,只要宣传到位,不会与咱们作对的,这里面有一些襄阳当地的土豪大家在作梗吧!”
王奎道:“可不是么!前两日双沟口的农民暴动,杀了咱们派去的官吏,现在已经查明是当地宋姓大家在暗中鼓动,赠予钱粮。”
范青脸上露出一丝杀气,冷笑道:“这群土豪大家,咱们去征粮,他们诉苦,拿不出粮食,现在却能暗中出钱粮搞破坏,简直是岂有此理。双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白旺去了,杀一儆百是必须的。”
王奎看范青的神色心中一寒,知道闯营恐怕要在双沟大开杀戒了。这一年多,范青处理事情手段越来越强硬,动不动就杀人,已经有了上位者的铁石心肠,也让属下对他更加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