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温度适宜,原野上到处堆放着刚刚秋收完的麦垛,还能看到一些农人在田间干活。
高夫人沿着大路奔驰,范青紧随其后,数十名亲兵则跟随在他们二人不远处。
高夫人沿着大路奔驰了半里左右,渐渐被范青追上。她今天没骑自己的玉花骢,而只骑了一匹普通战马,自然跑不过范青的骏马。
高夫人并不服气,她忽然转向一条小路,小路一边是一条山麓,沿着山麓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跑了一阵,小路也消失了。高夫人索性驰到小溪中,沿着小溪奔驰,小溪很浅,水流潺潺,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金色光芒。高夫人纵马在小溪的奔驰,马蹄践踏在溪水中,水花飞溅有几米高,在空中的水珠被太阳光镀上一层金色薄膜,如千万点金珠一般,四散飞溅。
高夫人的身上也被水花溅湿了,可她却一点也不减速,反而又给胯下战马加了一鞭,让她跑的更快,同时高夫人发出快活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的溪水之上。高夫人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性格,总在王宫中,让她感到气闷。这时候,她感觉豁然开朗,好像鸟儿自由的在空中飞翔一样的感觉。
范青见溪水中有许多凹凸不平的石子,不禁有些担心,怕高夫人的马踏在石块上滑倒,把她摔伤,便在后面大叫:“行了,我追不上你,算你赢了。”
岂料,高夫人并不领情,笑叫道:“什么算我赢了,你追不上我的。”
这时,道路溪水越来越崎岖,但她操控马匹的技术很好,不时的提起马缰,让马匹从石块或坑洼之上飞跃而过,越是颠簸,越是惊险,她越是开心。到了后来,她干脆让臀部离开马鞍,身子微微前倾,随着马匹奔跑像波浪一样起伏,口中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终于小溪跑到尽头,被一片灌木丛挡住去路,高夫人也只能无奈的勒马站住。
范青驰到她身旁,只见二人的衣衫都湿透了,脸上、头上都是水珠,高夫人不由得纵声大笑,十分开心。
范青知道她畅快的心情,笑道:“你的骑术很高明,只是你得答应我,只有这一次,下次可不能这样冒险了。”
范青见二人的衣衫都湿透了,秋风袭来,感到阵阵凉意,便吩咐后面的士兵赶快去招呼车队,让侍女给高夫人换衣衫。
片刻功夫,车队也赶上来,高夫人上车在几名侍女的伺候下换了衣衫。从车上下来,范青眼前又是一亮,只见高夫人穿了一身锦缎衣衫,白纱裙,外面罩这大红遍地金的马甲。头上梳成宫装样式,插满朱翠,脸上略施粉脂,雍容华贵,美丽娇艳,三十多岁年纪的女人打扮起来,充满成熟味道,像一朵盛开的,香气馥郁的牡丹花一般。
范青赞道:“真美,俊俏小子变成了绝世佳人了。”说完上前拉住高夫人的手。
高夫人见附近侍卫很多,有些害羞,笑着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向山上一指,道:“山上风景不错,咱们上去看看。”
二人并肩沿着上山小路前行,身后十几米远跟着一群侍女和太监,再向后则是一群侍卫。
山麓并不高,二人很快登上山顶,放眼望去,只见沿着山麓向下是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叶子都红透了,乍一看好似漫山遍野都着火了一般,一阵秋风吹过,无数枫叶满天飞舞,十分壮观。再向远处眺望,蔚蓝的天空高远空阔,一丝云彩缓缓流动,此时日头已经偏西,东面地平线的尽头有一片连绵的山峦,成青黑色,只有尖顶在太阳映照下隐隐闪着金光。
“好景色!”高夫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到这一阵子胸中的郁闷之意全部消散了。
二人在山顶找一块石头,随行的太监在石头上铺上坐蓐,二人并肩坐下。
范青笑道:“这回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去繁塔寺上香了么?”
高夫人叹了口气道:“我最近心里很烦乱,总是做噩梦,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
范青笑道:“你听说过‘杞人忧天’这个成语吧!你的病症我知道。”说完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轻轻滑动,笑道:“据我诊断,你是在宫中憋闷太久了,所以得了一种叫‘杞人忧天,六神无主’症!”
“胡说八道!”高夫人嗤笑一声,随即又叹道:“我总梦见自成,梦到他醒来了,然后他知道了咱们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们二人动起手来。”
“是我胜了,还是李哥胜了?”范青嬉皮笑脸的问道。
“你还开玩笑!人家都难过死了!”高夫人转过身去,开始抹眼泪,道:“你现在是顺王,将来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那么厉害,谁能是你的对手,每次梦境中的最后,都是自成惨死的样子!我很伤心,我很害怕。”说完呜呜的哭起来。